是高明。
既借她与贵妃之手降低众人对庆功宴的期待,又将筹备不力的罪名提前埋下;更巧妙地挑起朝臣对晏王府的猜忌。
毕竟萧砚亭常年游离在权力核心外,突然让他的王妃插手宫宴,难免引人遐想。
“谢皇后娘娘信任。”
云曈福身,“臣妾虽不才,却记得《膳典》有云:‘礼以义起,制随时变’。若能为庆功宴添几分新意,也算不负陛下隆恩。”
她刻意看向林奉,见对方藏在袖中的手突然攥紧医书残页。
萧砚亭忽然起身,“臣定当全力支持夫人。”
他的龙纹玉佩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只是筹备宫宴需调用内务府物资,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虽然云曈已从贵妃那得到调用内务府物资的权力,可最终决定权依旧在皇后手上。
若没有皇后下旨,她依旧无法调用物资。
萧砚亭这话看似请旨,实则将皮球踢回给皇后,让她亲口答应让云曈随意调用物资——若皇后不给予支持,便是故意刁难。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很快又恢复端庄:
“晏王妃既然有此心,内务府配合便是。”
她抬手示意宫宴继续,可众人重新落座时,杯盏的碰撞声都透出股生硬。
……
……
“恭送陛下、皇后娘娘!”
皇上与皇后起身离席的脚步声尚未消散,萧砚亭已将染着龙涎香的大氅披在云曈肩头。
“走吧。”
他的声音裹着夜色的冷意,却在触及她冰冷的指尖时,不着痕迹地放缓力道。
云曈刚要迈步,忽闻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声响,数名考生竟不顾礼仪,纷纷起身朝他们涌来。
青黛和紫鹃连忙拦在两人身前,发间的银饰相撞出细碎声响。
青黛小声嘟囔着“这些考生真是没规矩”,云曈却握紧了腰间的银针。
一道月白色身影如惊鸿掠过,大理寺少卿裴礼稳稳地挡在人群前方。
他腰间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泽,“诸位莫急!晏王夫妇舟车劳顿,改日再叙不迟。”
他说话时眼尾含笑,声音却暗含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