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划过素娟上未干的朱砂痕迹,状似不经意地说道:
“只是宴席菜品的呈现形式,臣妾也有些想法。”
“寻常宴席不过是按部就班地上菜,倒不如效仿文人雅集,将菜品与诗词、典故相结合。比如‘金齑玉脍’为名,重现古法切鱼之技;用‘紫驼之峰翠釜’的意境,烹制驼峰菜肴。”
“如此一来,不仅能让宾客眼前一亮,更能彰显皇家底蕴。”
说罢,她偷偷观察贵妃的神色,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便继续道:
“只是臣妾初来乍到,对宫中规则与各方忌讳还不甚了解。还望娘娘能指派一位熟悉宫中事物的女官协助,也好避免犯下不该犯的错。”
这看似示弱的请求,实则是为自己争取助力,同时也在暗暗地提醒贵妃,自己虽接下旨意,但也需要支持,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倒是聪明。”
贵妃突然轻笑,“知道向本宫示弱。”
“那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名帖稍后带到你手上。”
说罢,她朝门外轻叩三下,“晏王妃该走了。”
贵妃漫不经心地翻着宾客名单,“你家王爷在殿外等得不耐烦了。”
……
……
云曈与萧砚亭并肩而行,玄色蟒袍与月白襦裙的衣角偶尔相擦,却无人打破这诡异的沉默。
直到路过西侧长廊,萧砚亭突然开口:“去我寝殿……”
推开斑驳朱漆门的刹那,灰尘起舞。
紫檀木榻结着蛛网,案头摆放的《黄帝内经》扉页还夹着半片干枯的海棠花瓣。
云曈望着墙角积灰的暗格,想起三年前在暗察司密档里见过的宫殿布局图——
这里分明是先帝未登基时的居所,为何会赐给萧砚亭?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萧砚亭用袖袍扫落太师椅上的尘土,“我八岁就被丢进这里,连太监都敢往我饭菜里吐口水。”
他突然凑近,“比起晏王府的金丝软枕,这里更让我安心。”
青黛正踮脚擦拭窗棂,忽听门外传来声响。
贵妃身边的掌式宫女捧着鎏金托盘,上面躺着张洒金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