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书房,青石板上的积雪在她木屐下发出细碎声响。
书房内弥漫着陈旧药草与霉味,人体经络图与刑具图解交错悬挂。
青黛拨开蛛网,惊见满架医书中竟有半壁与云曈的太医署旧藏完全相同:“夫人,这里与你书房也太相似了吧……”
苏悦明从暗格取出青铜匣,匣盖蛇形纹与阮茶面具的疤痕严丝合缝。
羊皮卷展开时,朱砂绘制的烙铁图谱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红光,旁注北金密文译为:叛逃者必烙此印,永世为奴。
“看这烙痕间距,”云曈指尖划过图谱,“与她的脸分毫不差。”
她忽然发现卷边处藏着血字:松枝纹人持双钥,蛇烙为引。
苏悦明突然抽出份虫蛀的验尸记录:“十年前北金商队奴隶解送至此,身上便有此烙痕。”
紫鹃凑近云曈耳边,声线压得极低:“那艳红楼掌柜的疤痕……莫不是商队叛徒?”
云曈指尖划过记录上模糊的朱砂印,那是北金商队特有的莲枝纹标记:“烙痕形状虽吻合,却需证实——”
苏悦明猛地抬眸,验尸银簪在烛火下划出冷光:“王妃见过谁有此疤痕?”
“红艳楼掌柜阮茶。”
苏悦明却摇头,银簪轻叩卷宗边缘:
“此等蛇形烙痕堪称北金叛逃者的耻辱印记,若我是叛徒,定用面皮药膏磨去疤痕,或用长发遮掩,岂会终日顶着烙印招摇过市?”
云曈豁然惊醒,指尖无意识攥紧青铜钥匙:
“确实,阮茶故意露出疤痕引我联想,定是算准了我的身份……”
她忽然望向窗外飘雪,红艳楼的灯笼在风雪中明明灭灭,“一个敢在大理寺眼皮底下暴露证据的人,要么蠢得可怜,要么……就是在提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