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宫内传闻中“晏王对王妃格外纵容”的说法,此刻看来,竟是真的。
云曈唇角微微勾起,发出一声冷笑:“王爷是不相信臣妾的能力吗?还需太医监视臣妾配伍?”
她的指尖划过左手纱布,语气里带着三分凉薄,七分倔强。
萧砚亭冷眼睨着她,袖中指尖却轻轻蜷起:“需要什么药材?直说,我让沈断准备去。”
他避重就轻,却在太医要开口时,冷冷扫了一眼,“还不退下?”
太医如蒙大赦,忙不迭捧着药箱退下,关门声轻得像怕惊了屋内的火药味。
“我说,我要自己配伍;不需太医监视!”
她的声线逐渐放大,尾音却微微发颤。
萧砚亭忽然上前,攥住她欲捶床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闹够了?”
他望着她眼底跳动的火光,忽然轻笑,“本王让太医盯着,是怕你偷偷往药里加黄连;你死了,还有谁可以做我的棋子,继续把这局下完?”
云曈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冷水浇头般瞬间清醒。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却在触到他灼伤的皮肤时,心口一滞:
“放心,我死不了。”
床榻的锦被滑落至脚边,她踩着软靴起身,腰背挺直,发间银簪在烛火下晃出冷光。
萧砚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视线落在她左手攥紧的木匾,正是云曈亲自刻下‘曈’字的木匾。
寝殿的门被猛地推开,风雪卷着雪粒子扑进来,吹灭了半盏烛火。
“夫人!”
青黛抱着披风追出来,却见云曈在风雪中站得笔直,云曈接过披风,却没有披上,任由它垂在臂弯,转身望向身后的寝殿。
“回梧桐院。”
她的声音裹着冰碴,“从今往后,我的人不许来王爷寝殿。”
青黛愣住,却在触到她眼底的决绝时,忙不迭点头。
雪越下越大,两人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唯有云曈攥着木匾的指尖,还残留着萧砚亭的体温。
“闹脾气了?”
萧砚亭望着窗外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轻笑,却在看见她因左手疼痛而险些摔倒时,身形猛地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