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阁内。
云曈在昏迷中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抓着锦被,像在寻找什么。
“父亲……师父……”
她轻声呢喃,尾音里带着惊惶,“不要杀!”她猛地惊醒,眼神散得厉害。
她望着头顶暗纹繁复的帐顶,鼻间萦绕着陌生的沉水香,心跳声在静谧中格外清晰。
这不是闻香居的硬板床,也不是晏王府的梧桐院,床榻四角坠着的珍珠帘随呼吸轻晃,映得她眼里满是细碎的光。
“夫人醒了?”
青黛的声音从纱帘外传来,话音未落,便见她掀帘而入,手中捧着温热的蜜水。
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发间还沾着雪粒,却在看见云曈睁眼时,忽然红了眼眶:
“谢天谢地,你可算醒了!这是王爷的寝殿,您先喝些蜜水……”
“王爷?”
云曈喃喃重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被边缘。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火海里的浓烟、萧砚亭蟒袍上的银线、还有他抱着自己冲进雪堆时,掌心传来的灼人温度。
“我……”
她刚要起身,却发现左手缠着雪白的纱布。
暖阁外的雪光映得窗纸发亮,她忽然看见纱帘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是萧砚亭,正抱着胳膊倚在廊柱上。
“去叫王爷进来吧。”
她轻声说,坐直身子,“外面冷。”
青黛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福身退下。
云曈望着纱帘上的影子动了动,听见廊下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忽然想起他后背上的灼伤,喉间泛起涩意。
指尖轻轻抚过左手纱布,她想起昏迷时的噩梦:父亲被青莲教的人按在火里,师父沫瑶举着染血的刀,而她攥着银簪的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好些了?”
萧砚亭的声音带着冷意,墨色中衣半敞着,露出里面浸透药汁的纱布,那是太医换的金疮药,混着雪水的凉意,此刻却被他走得发烫。
他发间滴下的雪水落在床沿,却听见云曈望着他眼下的青黑,轻声说:
“这是你的寝殿。你去梧桐院睡吧,我占了你的床……”
他的话刚到喉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