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颊上划出两道水痕。
她的唇色苍白如纸,却仍轻轻抿着,似是昏迷中仍在强撑着什么。
萧砚亭喉结滚动,指尖轻轻替她拂去脸上的烟灰,却在触到她发烫的额头时,心口猛地一紧。
寝殿内的灯火亮起时,暖阁的窗纸被映得透亮。
萧砚亭立在廊下,望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听见太医在里面碎碎念着“药炉该换了”“这味药需得用雪水熬”,却一句也听不真切。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袖口,那里还沾着她掌心的血,与他的墨渍混在一起。
“王爷。”太医掀帘出来时,他几乎是冲上前去,蟒袍下摆扫过廊下铜炉,惊得炭火星子四溅。
“情况不严重吧?”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鎏金令牌在袖中被攥得发响。
太医一愣,忙不迭行礼:
“王妃并无大碍,只是长期舟车劳顿、睡眠不足,又兼饮食不规律,才致昏迷。”
他瞥见萧砚亭紧绷的下颌线,忙补充,“只需开几副养血安神的方子,再将息些日子……”
“可会留下长期疾病?”
萧砚亭的声音低沉下来,尾音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
他往前半步,蟒袍上的银线在廊下烛光里晃出冷光,惊得太医后退半步,撞在暖阁门框上。
太医忙摇头,帽翅跟着乱颤:“回王爷,王妃身子底子虽弱,但年轻体健,只要悉心调养……”
“底子弱?”
萧砚亭打断他,“她从前……可有旧疾?”
廊下的风掀起纱帘一角,云曈在暖阁内翻了个身,发出极轻的呻吟。
萧砚亭的目光瞬间扫过她露在被子外的指尖,那里缠着的纱布渗着淡淡的金疮药黄。
他垂眸盯着地砖缝里的积雪,斟酌着开口:
“王妃掌心旧伤……似是陈年火灼所致,若遇阴雨天气,怕是会有痒痛之症。”
萧砚亭的下颚线骤然绷紧,想起当时在闻香居初见她之时便说她左手不灵便,猜测那是三年前大火留下的旧患。
萧砚亭闭上眼,三年前那场大火,她就是用这双手,撑着走了三里地,挖出一条血路。
“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