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平反的那一天。
这个世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谷卫盈不觉得自己有能力可以保下对方。
等到午休时间,吃过饭后跟娘打了声招呼,姐弟俩便出了厂。
谷卫盈走在前头,谷卫民拎着刚买的礼品,屁颠屁颠跟在身后。
刚走到大杂院不远处,就见前方有两帮人在吵吵闹闹。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为了避免被误伤,谷卫盈停下脚步静观事态进展。
院里的管事大爷站了出来,指着对面的红袖箍训斥道:“我警告你们别太过分,都已经逼死了一个,难道现在连孩子都肯不放过?”
有那心软的老太太已经抹起了眼泪,哭诉道:
“乐仪那孩子本就不会说话,身体不好又受不得刺激,你们还要上门来闹,这是要硬生生逼她去死啊。”
其他邻居想着法不责众,也跟着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对啊,乐仪她爹娘还是烈士呢!她可是烈士遗孤,你们这么做可不地道,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可不,他们一家子都是好人,文校长教书这么多年,怎么看都不像是叛徒。”
“……”
“…”
红袖箍这一方都是年轻人,背诵语录他们在行,单论吵架显然吵不过对方。
今天领头的红袖箍是朱耀祖,昨天来的那群红袖箍,因沾染人命吓得大病一场,于是他便自告奋勇前来的带队。
烈属的名头,显然不足以唬住他。
在向上头请示过后,那一摞外文信件就是板上钉钉的罪证,即使烈士遗孤也不能因此免罪。
朱耀祖心里有了底,行事越发无所顾忌。
自从攀上了有权势的大舅,自觉高人一等,行事愈发嚣张。
他本就不是墨守成规讲究尊老爱幼的五好青年,吵不过自然会选择动手。
双方互不退让,争执不断升级,眼看着矛盾愈演愈烈。
争吵间有人开始动手推搡,朱耀祖更是抬手甩了挡路的老太太一记耳光。打得老人站不稳身体,脑袋磕在地上,顿时鲜血四溅。
其他邻居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纷纷噤了声,当下只顾着明哲保身,再不敢上前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