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府邸,书房。
陈廷和披着三层被子,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他手里的毛笔,因为手指僵硬,抖得跟帕金森一样,一个字写了半天,墨都快干了,还是歪歪扭扭。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让他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老管家连忙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担忧,“老爷,这都第五天了,您再这么硬扛下去,身子骨可就垮了啊!”
“滚!”陈廷和怒喝。
“老爷!”老管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老泪纵横,“您是国之栋梁啊!您要是病倒了,这大夏的江山社稷可怎么办啊!那些奸佞小人岂不是要更加猖狂了!”
“您就……您就当是为了大夏的百姓,为了匡扶社稷,暂时……暂时委屈一下吧!”
陈廷和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
他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又看了看自己被冻得通红发紫的手,心中的那点傲气,终于在刺骨的严寒面前,开始土崩瓦解。
管家说得对。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自己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岂不是正中了那皇帝小儿的下怀?
良久。
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去……去买。”
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不甘。
“记住!”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阴鸷得可怕,“找个最偏僻的后门,让府里最不起眼的小厮去!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是!老奴明白!”
老管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
一盆烧得旺旺的九天银丝炭,被悄无声息地端进了书房。
没有一丝烟尘,只有一股令人心安的暖流,迅速驱散了满室的严寒。
陈廷和脱下被子,将冰冷的双手凑到火盆边,感受着那久违的温暖,整个人都舒服得长出了一口气。
真暖和啊。
可下一秒,他的心,却比外面的冰雪还要冷。
因为他猛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花的这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