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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的士兵们,便开始动用他们从大明降将那里学来的、新近改良过的火炮,对那座孤城进行疯狂的、毁灭性的轰击。
看着那漫天飞溅的砖石与弥漫的硝烟,他仿佛看到了无数无辜的大明百姓,他们的血与泪,正在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痛苦哀嚎。
战斗结束后,后金军队俘虏了一批宁死不降的明朝士兵。
其中,竟然有一名面容稚嫩、眼神却异常坚毅的年轻将领。
他,竟是祖大寿当年在宁远镇守边疆时,亲手从死人堆里提拔起来的、最为得意的门生!
那弟子被粗壮的牛皮绳索五花大绑,满身血污地押到了祖大寿的战马之前。
当他看清马背上祖大寿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时,眼神之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撕心裂肺的失望!
“师父!您……您怎么能……怎么能……叛国投敌?!”
祖大寿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块烧红的烙铁死死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狼狈不堪地猛地勒转马头,默默地转身离去,不敢再看弟子那双喷火的眼睛。
背后,传来弟子那撕心裂肺、带着血与泪的愤怒叫骂。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质问,如同一把把淬满了剧毒的锋利匕首,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让他体无完肤,痛不欲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金内部对于祖大寿这个“汉人降将”的不信任与猜忌,愈发明显,也愈发不加掩饰。
在一次事关后金未来国运走向的、极为重大的军事会议之上。
当祖大寿根据自己数十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积累下来的宝贵经验,提出关于如何有效防御明军夜间突袭的精妙建议时。
隶属于正红旗的一名年轻都统,猛地掀翻了身前的楠木案几,案几上那只盛着马奶酒的铜制酒杯,骨碌碌滚落在坚硬的地面之上,发出刺耳无比的声响。
他怒目圆睁,虬髯戟张,指着祖大寿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个反复无常、首鼠两端的汉人降将,也配对我们大金的军国大略指手画脚?!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营帐之内,那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铜制香炉里,正燃着从西域进贡的上等安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