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裹着一层看似温润和煦的蜜糖。
然而那蜜糖之下,却潜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锋锐与杀机。
祖大寿嘴唇翕动,刚要开口,喉咙却像被无数粗硬的沙砾死死堵住一般,干涩无比。
忽听左侧传来一声毫不掩饰、充满了鄙夷的嗤笑——
镶蓝旗的一位年轻贝勒,猛地将手中那盏青玉茶盏,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碎裂的瓷片,瞬间四下飞溅。
几滴滚烫的茶水,不偏不倚地溅落在祖大寿的手背上,火辣辣的刺痛感,如同最直接、最赤裸的羞辱,让他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哼!一个连自家粮草都守不住的败军之将,也配在汗王面前,妄谈军国九鼎之战略?”
那贝勒的话语,尖酸刻薄,如同淬毒的钢针,字字句句,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深入骨髓的轻蔑。
皇太极却仿佛充耳不闻,只是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腰间那块雕琢着狰狞龙纹的墨玉玉佩。
他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任由那令人难堪的沉默,在冰冷压抑的营帐里肆意蔓延,如同无形的藤蔓般疯狂生长。
一点一点,无情地吞噬着祖大寿那早已所剩无几的尊严。
每当夜深人静,更深漏断之时。
祖大寿总是蜷缩在冰冷坚硬的虎皮褥子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刺骨的寒意,仿佛从骨头缝里丝丝缕缕地钻出来,让他通体冰凉。
他的指甲,早已因极度的痛苦与屈辱,深深地掐进了粗糙的掌心。
在黝黑的皮肤之上,留下了一道道渗着暗红血珠的弯月形印记。
远处,隐隐传来后金哨兵换岗时,那带着浓重胡语口音的吆喝声。
以及战马因寒冷而躁动不安的嘶鸣。
惊飞了栖息在帐顶之上的几只象征着不祥的乌鸦。
那翅膀扑棱棱扇动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催命的鼓点,狠狠敲击在他的心上。
他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三年前。
宁锦大捷!
那时,崇祯皇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