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像你。”楚景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斜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一支钢笔,“我交给你那份并购案分析已经超期两天了。”
林一揉了揉太阳穴:“今天下班前给你。”
楚景淮走进来,随手关上门:“出什么事了?”他在林一对面坐下,锐利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一切伪装,“自从苏芮回纽约,你就魂不守舍。”
“胡说什么。”林一条件反射般反驳,却下意识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清然说你上周在实验室盯着显微镜发了半小时呆,”楚景淮慢条斯理地说,“而那个显微镜,恰好是苏芮临走前调试的。”
林一的后颈微微发烫:“我只是在思考问题。”
“思考什么问题?为什么一个素来雷厉风行的人会突然变得优柔寡断?”楚景淮突然倾身向前,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或者更准确地说——为什么苏芮走了,你心里空落落的?”
钢笔从林一手中掉落,在实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空落落——正是这个词。就像胸腔里被挖走了一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怎么也填不满。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不知道。”
楚景淮的表情罕见地柔和下来:“林一,你今年三十三岁,谈过的恋爱一只手数得过来,每次都不超过三个月。”他顿了顿,“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从不敢认真。”
办公室外,沈清然端着两杯咖啡正要敲门,听到里面的对话,停下了动作。
“不是不敢。”林一烦躁地站起身走向窗前,“是没必要。感情只会影响判断。”
“那现在呢?”楚景淮追问,“苏芮影响了你的判断吗?”
窗玻璃映出林一紧绷的脸。他想否认,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苏芮临别时的样子——她踮起脚尖时发丝间淡淡的消毒水味,拥抱时单薄却坚定的肩膀,还有那句“记得接我电话”时微微颤抖的尾音。
见他不答,楚景淮换了个方式:“她走那天,你送她去机场,路上说了什么?”
“没什么。”林一机械地回答,“就普通告别。”
“拥抱了吗?”
林一的后背明显僵了一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