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直起身来,不再似刚刚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就连眼神也变得凶狠如恶狼,直直地逼视着赵桓。
他的声音低沉而阴鸷:“那么,就是说官家,也不知殿下今日来老臣家里了?”
赵桓闻言,轻嗤一声,似是对高俅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早有预料。
他双手抱于胸前,身姿挺拔,眼神睥睨,悠悠开口道:“哦?怎么?高殿帅这是狗急跳墙,欲行司马家之事?”
而高俅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脖颈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
他死死攥紧的拳头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他的目光在赵桓与被缚的高尧辅之间来回游移,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似有一头困兽在胸腔中横冲直撞。
“殿下说笑了。”片刻之后,高俅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带着刻意的压抑与伪装出的镇定,“老臣对官家、对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
“只是,犬子犯下如此大错,老臣身为父亲,心中实在惶恐不安,才多嘴问了一句,绝无他意。”
赵桓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高殿帅倒是会说话,只是这心里究竟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赵桓话音刚落,高俅的瞳孔猛地一缩,眼底深处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凶光。
但很快,他便硬生生将那股凶戾之气强行压下。
面上又换上了那副谦卑至极、近乎谄媚的神情。
就在刚刚,高俅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暗自思忖:若此刻沉不住气,贸然发作,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到那时,高家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说当今官家徽宗赵佶对他极为信重,平日里赏赐不断,恩宠有加。
但高俅心里清楚,官家虽宠信他,却绝不会容许有人挑战皇家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