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巷口的更梆声悠悠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拖出长长的尾音,敲破了夜的沉寂。
就在这时,五个头戴范阳笠的身影,自街巷那幽邃暗影之中缓缓走出。
身着的褐色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内里磨损得斑驳的甲片,在黯淡月光下若隐若现,显然久经折腾。
他们的步伐刻意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似在丈量着这街巷的深浅。
腰间短刀的刀柄微微晃动。
尽管持刀的姿态缺少精锐士卒的凌厉果决,却也摆出一副中规中矩的架势。
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兵卒的模样。
为首的那名兵卒,身形粗壮得如同半截铁塔。
那满脸胡茬肆意疯长,像一片杂乱的荒草。
他的神色间满是散漫,透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那人大剌剌地扫视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场景。
地上躺着断腿呻吟的泼皮,散落一地的砖石碎瓦。
还有那尚未干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的血迹。
紧接着,他扯着粗粝如破锣般的嗓子,高声嚷道:“这儿到底咋回事?”
他的声音裹挟着夜风,在狭窄的街巷里来回激荡。
而那泼皮壮汉,听到这边的声响。
原本黯淡如死灰的眼眸之中,瞬间燃起一抹近乎疯狂的光亮。
恰似一条在绝境中濒死的野狗,陡然嗅到了生的希望。
他全然不顾断腿处传来的钻心剧痛,手脚并用地朝着为首的兵卒奋力爬去。
他双手死死抱住对方的腿,那股子狠劲,仿佛要将自己的命运与这兵卒紧紧捆绑在一起。
紧接着,他鼻涕眼泪一股脑儿地往下淌,哭声凄厉,在这寂静的街巷中格外刺耳:“军爷啊,您可算来了!可把小的盼苦了!”
“就是这小子,平白无故就带着一帮人对我们下狠手,往死里打呀!”
“您瞅瞅我这腿,活生生给打断了,疼得我眼前一黑一黑的,都快昏死过去啦!”
他一边声泪俱下地哭诉,一边还不忘用那脏兮兮、满是血污的手指,恶狠狠地指向赵桓。
那副模样,仿佛自己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