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的脚边散落着断棍,棍身沾染着斑斑血迹。
而这,显然是方才激战留下的痕迹。
少年的草鞋破败不堪,草绳已四下绽开。
脚趾从缝隙中露出来,渗着血,在地上留下斑驳的血印。
少年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着半块碎瓦,指缝间不断有血珠渗出,点点滴滴落在地上。
他的裤管高高卷至膝头,小腿上布满横七竖八的棍伤。
有的伤口处还残留着丝丝血迹,与青紫肿胀的皮肤交织在一起。
赵桓抬起手,朝着父子二人轻轻招了招。
此前,他答应为这父子俩找个安身之处。
刚才还果断地挺身而出,从一群凶狠的泼皮手中救下了险些丢了性命的少年。
这份在困境中给予的帮助,让中年汉子心里对赵桓充满了感激和信任。
见到赵桓招手,中年汉子没有丝毫迟疑,抬脚就朝赵桓走去。
他的脚步因为伤痛和疲惫而有些不稳。
每一步都迈得有些艰难,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没走几步,就稳稳地站在了赵桓面前。
“扑通!”
中年汉子与身后的少年一同跪地,俯身重重叩拜。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公子,您对我父子有救命大恩!”
话到此处,他喉间像被什么哽住,顿了顿才继续,“若不是您仗义出手,我家大郎今日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中年汉子说着,膝盖往前挪了挪,上身俯得更低,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
“如今我父子二人,被这世道逼得走投无路,实在没了法子,恳请公子大发慈悲,赏我们一条活路。”
“往后,我父子还有家中老小,这条命便都是您的。”
“刀山火海,任您差遣,绝无半句怨言,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公子大恩!”
赵桓见父子俩大礼参拜,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快步上前,双手虚扶,轻声说道:“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