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程望站在窗前,看着天边一点泛白。他转头问道:“肖越有没有说他当晚离开后去哪了?”
“说回酒店。”王勉看着笔录,“但技术那边已查到,他在案发当晚留下了一段远程登录记录。他用远程监控工具尝试连接朱以鸣安装的偷拍摄像头,意图观测案发全过程。”
“那他就是共谋。”
“而且是心理上更深的共谋。”
程望点点头,低声道:“从现在起,我们要重新定位整个案情叙述模式,不再将此案视为入室盗窃升级为故意杀人案,而是——有计划、有预谋、有共犯、有心防精密操控的性暴力犯罪引发的故意杀人案。”
他转头,语气笃定:“这是两名男性合谋侵犯一位女性隐私、人格与生命尊严的完整犯罪链条。”
“那我们是否可以上报申请将此案列为恶性重大联案?”王勉立即反应。
“可以。”程望点头,“但同时,必须补齐他们对受害人日常生活的掌握细节来源。她的钥匙、社交软件、楼道出入信息,是如何泄露的?是否还有第四人提供了数据源?”
“你是说还有‘情报提供者’?”
程望点头。
“像肖越这样的偷窥型人格,往往依赖网络或现实渠道积累目标信息。他们不是‘黑客’,但他们懂得如何接近能提供便利的人。我们必须追踪他们信息来源。”
当天上午十点,技术科反馈新的数据:朱以鸣曾在一个“房产摄影”微信群中与某房屋中介职员王嘉宁有过十余次私聊内容,部分内容涉及“某女租户是否长期居住”、“是否有男友出入”等隐私性问题。
群内其他成员证实,该职员曾多次在群中“炫耀”自己掌握租户行踪,疑似以此换取免费摄影服务或小额报酬。
“他才是‘门’。”程望站在走廊尽头,声音冷硬,“所有人的漏洞,从他那里流出。”
中午一点,王嘉宁被带入讯问室。
他三十岁出头,穿着一件松垮的t恤,神情惶惑,面对审讯一言不发。
直到程望坐在桌前,缓缓摊开一张监控照片:“你三次带朱以鸣进入受害人所在小区,理由是‘摄影考察’,实则是便于他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