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江州市公安局重案组的会议室灯火通明,空调将夜色中的潮气驱散,但每个人身上的警服却似被汗水黏牢。朱以鸣已被控制,但程望心里那根弦却越绷越紧。
他坐在投影幕布下,桌上一摞卷宗未翻完,一页页报告、笔录和图像资料散在眼前,如同一个支离破碎的拼图。他轻声问:“朱以鸣是唯一作案人吗?”
无人答话。
技术员周凯踱步至前方,调整屏幕亮度,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们调取了朱以鸣所在小区半年内所有出入记录、访客登记与楼道监控,他的出入行为均与手机定位吻合,没有重叠可疑数据,理论上,他确实可以完成此次作案。”
“可他没有自带杀伤性武器。”程望点出疑点,“剪裁布条、橡胶封鞋、玻璃划窗、控制目标,这些属于中度控制类犯罪者常见模式。但菜刀是现场厨房物件,他在计划之外使用了它,这是临时情绪所致,不像他之前所展示出的‘预谋冷静’。”
“也就是说——”王勉接话,“他有可能不是独自作案?”
程望没有回应,而是转头看向技术员:“重新检视窗台上的混合物残留。我不信只有受害者的dna。”
周凯一愣,点头迅速带队去实验室复检。
此时,走廊另一头,审讯室灯光刺眼。朱以鸣靠坐在铁椅上,眼窝深陷,神情未散的轻蔑让人压抑。
负责审讯的是刑侦三队队长方宁。他开口前,先将桌上一摞社交软件聊天截图推过去:“你跟她的第一次对话,是在一年前。你用了三个账号,两个微信号、一个豆瓣账号,交错跟她互动。我们找到了全部聊天记录。”
朱以鸣眼角抽动,但仍抿嘴不语。
方宁不急,继续:“你的账号注册ip均在南京,那时候你还在做商业摄影,对吗?”
朱以鸣点头:“没错。”
“她在南京出差一次,你拍下她照片,并上传配文‘真遗憾,错过了真正想拍的人’。从那之后,你建了第三个小号,开始伪装成新摄影师,并用这一身份靠近她。”
“可她对我不屑一顾。”朱以鸣抬头,声音像憋了太久的水汽,“她总觉得我是疯子。”
“你认为她对你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