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殿。
春日干燥,御膳房炖了润肺的百合汤端来,我和肉团团坐在东殿的窗前喝着。
边关每有公文来,王总管都会在层层公文中抽出一封信函交与我:“王宫令,主上给您的信。”
柴荣走后,几乎每日都给我写信。
“兰因,今渡黄河,平安,念你。”
“兰因,今至宁州,宁州当地有茄饼,甚香,开封府没有这等吃食,想与你分享,命信使捎之,愿喜。另:宁州刺史王洪,以城投降,可见百姓不愿被契丹蛮族欺凌,皆有归心。”
“兰因,宁州突下了桃花雪。思及开封府二月早晚风大,你与宗训要多添衣。”
……
尽管我从没有回复过,柴荣的信仍日日不落。
他在写这些信的时候,口吻是平实的、琐碎的。就像远行的丈夫写给在家的妻子。尽管,这只是他的自以为。
我等待老赵的消息。
却杳无信讯。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肉团团饮罢汤,翻起桌案上的一本书,似是而非地念着:“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
他抬头,茫然道:“娘亲,这首词是什么意思?”
我张了张口,不知怎样回答。
我似乎懂得了思念的滋味。思念于我而言,就是碗中凝神搅了几圈的汤,是临睡时窗边缺了一角的月,是空荡荡的马厩,是念着旧主流泪的枣红马。
胸口那颗小小的芽,悄无声息地生长着。
我每多懂一种滋味,它就长大一点。
红菱急匆匆地进来:“王宫令,不好了……”
“怎么了?”
“奴婢一大早就去群玉馆,准备继续盯着二皇子,可群玉馆的嬷嬷们乱成一团,二皇子,二皇子……”红菱喘匀了气:“二皇子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孩子,能去哪里?”
“各宫门的看守都问过了,并没有看到二皇子出宫。”红菱道。
肉团团听了,也焦灼起来。
我放下汤碗,往外走:“二皇子定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