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连夜审讯。
因事关皇亲王爷,刑部官员不敢擅自决断,至天明时分,便入宫禀报。
万岁殿。
柴荣坐在龙书案前,翻看着刑部审出来的案宗。
赵玄郎被侍卫从天牢带出,他手脚皆戴着锁链。
穆王爷神色焦灼,跪在地上,道:“主上,那贱婢满口胡言!不知是受了谁人指使。秦楼楚馆的女人,说的话信不得啊……”
柴荣道:“她的话信不得?那这往来信函,盖着的穆王府王印,信不信得?”
穆王爷道:“王印,臣弟的王印被贼人所偷……”
柴荣一拍龙书案,道:“你手掌城防兵,穆王府戒备森严,谁能从你的手上偷走王印?”
“臣弟是被人陷害的……这女子绝对是被人故意安插到臣弟身边的……”穆王爷磕头道。
柴荣将卷宗丢到穆王爷跟前,道:“你自己看看,明月楼诸人的供词。此女在明月楼时,你是她最大的恩客,每月都要去找她数回。两年前你就跟老鸨说要为她赎身。几个月前,又是你命人欢欢喜喜将她接进府里做侍妾。朕没有怪罪你私德不修,你倒开始胡乱攀咬了。
这次,如果不是你要杀人灭口,她怎会拼死去刑部喊冤?”
穆王爷见无从狡辩,开始转了口径,他目露哀伤,道:“主上,柴氏一族,人丁单薄,在战乱中,多半遇害。臣弟从家乡千里迢迢到开封,追随主上,十年来,忠心耿耿,办事从无差错……臣弟若有私念,那便是为主上除害。赵玄郎手握重兵,军功累累。难保将来有一天,他生出反心!趁早除之,可免大患啊。臣弟纵行为有失,可苍天在上,臣弟问心无愧!”
这时,赵玄郎开口了。
“穆王爷诛心之念,无凭无据,臣无话可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主上赐臣一死。臣绝无二话。”
柴荣静静地看着他们,又看了看地上的卷宗。
良久,道:“御弟柴穆,构陷忠良,罪证确凿。今,褫夺爵位,令闭府思过。”
穆王爷悲愤交加,却自知当下不宜再辩,只得遵旨。
柴荣是留了余地的。
只是褫夺爵位,并没有收回城防兵的统帅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