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再次上路已是1900年的2月底。出发前的晚上,王月生就迫不及待地魂穿后世,想查看一下自己此番作为,在请求系统将影响精准投送到后世自己的原生时空后,会是如何的样子。
后世的肉身正准备马上买票飞到现场去看实地效果,却突然心中一动,暗忖万一这里面还有什么不稳定的时空波动,自己这种“两世为人”的状态会不会自投罗网引发不可预知的问题?君子不立危墙,还是先看看网上怎么说。
用克孜尔千佛洞这个关键词一搜,蹦出来的头条就是某门户网站举办的清明小长假游记正文的入选精品《龟兹佛光:克孜尔千佛洞寻圣记》。文中道:
“暮春四月,当我站在木扎提河畔的赭色山崖下,仰望着如蜂巢般嵌满洞窟的崖壁时,忽然懂得了玄奘在《大唐西域记》里写下的那句\"伽蓝百余所,僧徒五千余人,习学小乘教说一切有部\"时的心境。河谷间穿行的风带着沙枣花的清甜,拂过那些被完整保存了十二个世纪的佛国世界,两千年前画师指尖的朱砂与青金石,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柔光。
向导举着铜制酥油灯领我踏入第38窟的刹那,穹顶倾泻而下的孔雀蓝让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八身飞天衣带当风,足尖踢散的莲瓣在空中凝结成完美的抛物线,印度秣菟罗式的浑圆面庞与希腊式的波浪卷发,在凹凸晕染法造就的立体光影里达成不可思议的和谐。东壁上《弥勒说法图》的供养人队列中,着翻领胡服的粟特商人正与戴进贤冠的汉地官吏比肩而立,他们袍角沾染的于阗尘沙与长安柳絮,竟在青绿山水的渐变中纤毫毕现。
最令人震撼的当属第17窟《降魔变》。未被烟熏火燎的墙面保存着原始的色彩张力:魔众青面獠牙的钴蓝肌理里掺着波斯玻璃粉,佛陀指端迸发的金光用西域雌黄层层罩染,就连罗刹女断裂的珊瑚项链都用了三种红色晕色——这哪里是壁画,分明是丝绸之路上所有文明的色谱在此达成了圆融的共谋。
在第205窟甬道侧壁,我意外发现了半幅未完成的《须达拏本生图》。画师用赭石勾勒的线描底稿尚未敷彩,运笔的轻重缓急如心电图般鲜活。画稿边缘留着三枚清晰的指纹:拇指按压画钵的油渍,食指拈笔时蹭上的石绿,小指抵墙时沾的石膏粉——这些公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