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沙龙前夜自刺,用印度墨水混硝石粉,确保红肿发炎以彰显“疼痛美学”。浑身散发着混合法国苦艾酒、机油(故意泼洒在袖口以表“工业虔诚”)及廉价发胶的刺鼻味道,靴跟敲击大理石地板的频率刻意模仿火车车轮节奏。右耳佩戴单只钨钢耳钉,打磨成螺旋桨形状。瞳孔聚焦点永远落在人群后方三米处,仿佛在凝视尚未诞生的20世纪。
此人就是菲利波·托马索·马里内蒂(filippo toa ariti),意大利诗人、艺术家、未来主义运动创始人,被誉为“现代性的狂躁先知”。他的一生是艺术革命与政治激进的矛盾综合体,其主张深刻影响了20世纪先锋艺术、法西斯意识形态乃至当代流行文化。生于埃及亚历山大港的意大利富商家庭,父亲为律师,母亲为诗人。通晓法语、阿拉伯语与意大利语,自幼浸泡在多元文化冲突中。此时正在巴黎索邦大学攻读文学与法律,沉迷象征主义诗歌。去年遭遇了车祸,声称“从血肉与钢铁的撞击中领悟了未来主义真谛”。今年1月在威尼斯与邓南遮密会,讨论“用机器美学取代文艺复兴遗产”。
在座的众人却丝毫没有惊诧的表情,不知道是这些人已习惯了源自古罗马的戏剧与表演,还是这个年代大家都喜欢用类似的手法表现特立独行的精神。而女伯爵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充满哲理般地冷笑道,“欧里庇得斯的头颅,终于比他的悲剧更破碎了。”
在场的社会主义画家朱塞佩·佩利扎·达沃尔佩多(gieppe pellizza da volpedo)迅速素描现场,将邓南遮画成“撕咬雕像的豺狼”。而歌剧赞助人克拉拉·冯·埃斯特拾起一片雕像右耳碎片,次日镶成项链坠子,称其为“倾听新时代的器官”。至于马里内蒂靴底沾满的石膏粉尘,成为后来他的着作《未来主义宣言》手稿上的第一抹“反叛之白”,更在《未来主义宣言》第7条写下:“我们要摧毁一切博物馆、图书馆,正如邓南遮击碎那虚伪的石膏神像!”。
当第二天,王月生在《晚邮报》上的头版报道:“诗人以酒杯弑神!”中看到邓南遮向记者透露:“那杯苦艾酒混合了我的血与情人的泪水——这才是真正的圣餐”。而事实上,杯中液体只是茴香酒兑石榴汁,此时王月生哪里还不明白,整个沙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