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个字。
阿毛双手接过那两张崭新的、带着油墨味的钞票,感觉指尖都在发烫。他小心翼翼地揣进贴身的裤兜里,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昭姐!您真是……真是我们亲姐!您放心!我们要是办砸了,提头来见!”
沈昭不再理会他们的赌咒发誓,目光重新投向棚外滂沱的雨幕。雨水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汇成浑浊的水流,打着旋儿流向低洼处。她小小的身影在昏黄的棚灯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像一杆插在泥泞中的标枪,透着一股难以撼动的沉静。
时间在雨声和偶尔路过的自行车铃声中悄然流逝。阿毛三人蹲在雨棚角落,一边小口嘬着冰凉的橘子水,一边兴奋地低声讨论着行动计划,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像发现了金矿的土拨鼠。沈昭只是安静地站着,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偶尔掠过一丝属于帝王的锐利和筹谋。
不知过了多久,巷子深处,隐约传来几声模糊的、被风雨声割裂的呵斥和肉体撞击的闷响。
起初,阿毛他们并未在意,沉浸在发财大计的亢奋中。但很快,那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带着暴戾和凶狠。
“……姓陆的!你他妈活腻歪了?敢欠‘大富贵’的钱不还?”
“今天不把钱吐出来,老子卸你一条腿!”
“打!往死里打!”
紧接着,是压抑的、痛苦的闷哼声,还有身体重重撞在墙壁上的钝响。
阿毛三人停止了交谈,脸上兴奋的红潮褪去,换上一种街头少年对暴力冲突本能的警惕和一丝事不关己的冷漠。胖子缩了缩脖子,往棚子里面挪了挪。瘦子探头探脑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嘴里嘀咕:“又是放印子钱的在打人……晦气。”
沈昭的眉头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闷哼声……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一根极细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了她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一种奇异的感觉攫住了她,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她几乎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一步踏出简陋的雨棚,冰冷的雨水瞬间再次浇透了她单薄的校服。她没有丝毫犹豫,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打斗和咒骂声,径直走向声音来源的巷子深处。
“昭姐?!”阿毛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