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但身体只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牵动了伤口,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最终只能无力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充满了痛苦和巨大迷茫的眼睛,仰视着眼前这个穿着初中校服、却散发着令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熟悉威压的女孩。
“陛下……”他终于发出了清晰一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血沫,“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沈昭没有回答。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他破烂的衬衫下露出的青紫伤痕,扫过他苍白失血的嘴唇,扫过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屈辱和……一种几乎被绝望磨灭的傲骨残痕。
“陆沉舟。”她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时空的冰冷质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陆沉舟的心上,“前世一杯鸩酒,断你仕途性命。今生,”她微微俯身,那双幽深的眸子逼视着他,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锐利,“何人能将你,逼至如此境地?”
“何人”二字,重若千钧。仿佛在质问他的无能,又像是在诘问这命运弄人的轮回。
陆沉舟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痛苦、屈辱、不甘、还有那丝被强行压下的、属于前朝重臣的傲气,如同被投入石块的深潭,剧烈地翻腾起来。他死死咬住下唇,直至渗出血丝,才勉强压下喉头翻涌的腥甜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悲鸣。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他颓然垂首,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臣……无能。下海经商,误信小人,欠下巨债……累及家人,自身难保,犹如丧家之犬……有负陛下……有负……”后面的话,被剧烈的咳嗽淹没,只剩下压抑的痛苦喘息。那“陛下”二字出口,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荒谬感和深沉的绝望。
“昭姐!他……他好像伤得很重!”阿毛这时才敢凑过来,看着陆沉舟惨烈的样子,忍不住小声提醒,眼神里带着点后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这人也太惨了,被高利贷打成这样,还认识昭姐……不对,他刚才叫昭姐什么?“陛……下?”阿毛心里猛地一突,赶紧把这个荒诞的念头甩开。
沈昭直起身,目光扫过陆沉舟肋下那片迅速洇开的、深色的血渍。雨水冲刷着,血色淡去,但伤口显然很深。她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