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地投映在身后那流光溢金的屏风之上。
那影子,竟有九条手臂!
每一条影臂都清晰无比,每一条手臂都稳稳地执着一份奏折。奏折的封面,赫然都沾染着刺目的、新鲜的、尚未干涸的猩红血迹!
“《逸周书·时训解》记小暑三候:一候温风至,二候蟋蟀居宇,三候鹰始鸷。”沈知白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缥缈,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比那玄冰寒气更刺骨。她目光扫过阶下东倒西歪、呕吐不止、魂不附体的臣子们,唇角的笑意加深,带着一种残酷的天真,“诸卿觉得,朕今日…该学哪一候的做派才好?”
“噗通”、“噗通”…数位大臣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更多的冷汗从他们额头、鬓角、脊背疯狂涌出,砸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金砖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响,旋即被殿内蒸腾的燥热与血腥气吞噬无踪。空旷威严的太极殿深处,梁柱之间,仿佛有无数困兽在低低呜咽哀鸣,不知是穿堂而过的热风在作祟,还是那些被“三新”勾起的心魔正在无声地咆哮。女帝的目光投向殿外那白得刺目的天空,唇角那抹冰冷的笑意里,藏着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了然——昨日钦天监监正那张惨白如鬼、呈上密报时抖若筛糠的脸,再次浮现眼前:“陛下…天象示警…小暑日…紫微垣帝星之侧…有…有血色贯日之凶兆!”
---
当最后一位面如死灰的大臣被内侍几乎是架着拖出太极殿沉重的朱漆大门,那扇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刹那,御案上的鎏金食盒骤然发出一连串急促、冰冷、令人牙酸的机簧咬合之声!“咔哒!咔哒!咔哒!”那声音,如同毒蛇在枯骨间快速游弋吐信,又似极北玄冰在万丈深海下崩裂炸响,在骤然变得空寂死沉的大殿内激起层层叠叠、令人心悸的回音。
三层盛放着“三新”恐怖残余的暗格,如同被无形巨力拉扯的莲花花瓣,猛地向内合拢!鎏金的花瓣边缘,在闭合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幽蓝色冷光,如同地狱鬼火,将那些沾血的米粒、漂浮鼠尸的酒液、暗红脉络的茶芽,连同弥漫在空气中的绝望与罪孽,彻底封存在这华美绝伦、却又阴森如墓穴的金属囚牢之中。沈知白指尖那枚被她咬了一口的青梅,不知何时已褪尽了青碧,化作一种深沉粘稠、近乎凝固的暗红色,像极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