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古雅,盒盖上以极其精妙的阳文浮雕着二十四节气的神只与物候,此刻,“小暑”的图案——一位手持蒲扇、脚踏热浪的神人,周身正泛着不祥的、血滴般的暗红光晕。
“咔哒…咔哒…”清脆的机械咬合声响起。食盒三层暗格如同莲花绽放,缓缓旋开。刹那间,三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令人心悸的气息霸道地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殿内的龙涎香与冰鉴寒气。
‖ 新米 ‖ 第一层暗格内,是一只明黄色锦袋,袋口束着玄色丝绦。袋子不大,却沾满黄沙尘土,更刺目的是袋口处一片深褐色的、已然干涸的污迹——那是北疆驿卒八百里加急、日夜兼程累毙途中呕出的心血!锦袋被高无庸小心解开,倒出的并非饱满晶莹的白米,而是混杂着大量沙土、颜色暗沉发红的糙米。米粒之间,赫然夹杂着细小的、同样暗红的沙砾,不知是土,还是血凝。御膳房总管早已候着,战战兢兢地将这“新米”倒入一只莹润无瑕的白玉碗中,注入清泉,置于特制的小红泥炉上煎熬。
水沸,粥成。那粥汤非但不白,反而呈现出一种诡异浑浊的胭脂色!无数细小的泡沫在粥面上翻腾、破裂,那颜色、那形态,竟与边疆烽火台上十万火急传递而来的告急文书上,那未干的、猩红的朱批印记如出一辙!更令人脊背生寒的是,当蒸腾的热气袅袅上升时,粥面上的米粒与沙砾竟在雾气中诡异地浮动、聚散,隐约拼凑出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饥”字!转瞬即逝,却又真真切切地映入了所有窥视者的眼中。
‖ 新酒 ‖ 第二层暗格,是一只半尺高的越窑秘色青瓷瓮。瓮身沾着厚厚的、洪水退去后特有的黑黄色淤泥,散发着浓重的土腥与腐殖质气息。这是江南漕运总督百里加急呈上的“浮生酿”。据奏报,此酒乃洪水倒灌粮仓,仓中霉变米粮在洪水浸泡下,于密封的陶瓮中自行发酵了七七四十九日而成。高无庸以金剪小心剪断瓮口的泥封,刚掀开一道缝隙——
“呕…”离得近的几位大臣忍不住以袖掩口,胃中翻江倒海。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浓烈酒气、谷物腐败的酸馊以及某种糜烂甜香的恶臭扑面而来!瓮口处,浑浊如泥浆的酒液里,赫然漂浮着几只被泡得肿胀灰白、肚皮朝天的硕鼠尸体!酒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浑浊的琥珀色。高无庸强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