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灰尘。她接过老河工颤巍巍递来的粗瓷碗,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汤。
\"老丈,你刚才说私盐五十文一斤?官盐定价是多少来着?\"女帝语气随意,仿佛闲话家常。
\"回陛下,官盐定价二十文。\"徐延年迅速接话,\"但据臣调查,实际到百姓手中至少要六十文。\"
\"哦?\"沈知白挑眉,\"那四十文的差价去哪了?\"
杜衡适时递上一卷账本:\"臣核查过盐税,仅洛阳一地,去年就有三万斤盐税对不上账目。\"
裴琰手中的茶碗突然落地,碎瓷片飞溅。徐延年注意到,这位御史中丞的袖口内侧沾着几点白色粉末——那是未经处理的粗盐痕迹。
\"陛下!\"崔衍突然起身,\"老臣突感不适,恳请\"
\"崔公别急。\"沈知白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手,\"朕记得令郎崔琰精通算术,不如让他来算算这笔盐账?\"
徐延年心头一震。女帝这步棋下得妙——崔琰此刻正被扣在平准监,对着那八千石粮的账册焦头烂额呢。
远处突然传来喧哗声。一个满身泥水的驿卒狂奔而来,手中高举漆筒:\"八百里加急!洛阳留守急奏!\"
沈知白接过漆筒,指尖在封泥上轻轻一刮,露出一个三点一弧的印记。她展开奏折扫了一眼,突然冷笑:\"有意思。洛阳留守说,他们在洛口仓附近截获了五艘漕帮黑船,载的全是\"她故意顿了顿,\"雪白的官盐。\"
崔衍面如死灰。徐延年迅速心算:\"五船约载二千五百石,按市价就是\"他故意提高声音,\"十五万贯钱!\"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一个挑担的货郎惊呼:\"够买三万石米了!\"
\"不止。\"徐延年趁机拿出算盘,当众拨弄起来,\"若按《九章算术》中的均输法计算,这些盐本该以二十文一斤流入市面,现在被囤到六十文,等于从每个百姓口袋里多掏了四十文\"算珠噼啪作响,\"长安城二十万户,就是\"
\"八百万文!八千贯!\"几个机灵的小贩已经喊出答案。
沈知白起身,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徐卿,朕记得《盐铁论》里说过,山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