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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鉴术』需以《黄帝内经》为引,以精血为墨,叩问天地脉息…”裴砚之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清晰吐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因急速失血而变得苍白如纸。一滴饱满的血珠恰好从腕间滴落,精准地砸在残页上“肝主筋”三个朱砂小字之上!
轰!
那三个字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挣脱了残破纸页的束缚,浮空而起!它们在空中急速旋转、拉伸、变形、相互组合!光影交错间,竟在呼吸之间,于众人头顶上方,重构出一幅立体、清晰、仿佛由流动血液与金光构成的微型山川舆图!奔腾咆哮的黄河水脉如同金色的巨龙,山脉起伏的脉络清晰可见。而在黄河上游一处极其险峻的峡谷旁,赫然标记着一个造型古朴、散发着洪荒气息的青铜鼎图样!
“神农鼎在太医院地窖!”裴砚之喘息着,声音带着力竭的嘶哑,指向图中那醒目的标记。
沈知白心头剧震,目光如电,立刻锁向图中标记的关隘地形,试图将那路径刻入脑海。然而——
轰隆!
沉重的殿门如同被攻城锤撞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向内撞开!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几乎是滚倒在地。是苏嬷嬷!她布满沟壑的脸庞被汗水和极致的惊恐浸透,如同风干的橘皮,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沈知白。她枯瘦如柴的双手,以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惊人力量,死死抱着一个暗沉无光、没有任何纹饰的旧漆盒。
“公主…公主临终前千叮万嘱…”老嬷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带着哭腔,几乎语不成句,“寒露日…寒露日…唯有寒露日才能开此盒…否则…否则大祸临头啊!”她颤抖得如同筛糠的手,哆哆嗦嗦地掀开了沉重的漆盒盒盖。
褪色发旧的锦缎衬垫上,静静躺着几片琉璃盏的碎片。边缘锋利,折射着殿内混乱的光线。最刺目的,是其中几块碎片上,沾染着早已干涸、凝成紫黑色污渍的痕迹。那污渍深深沁入琉璃的肌理,如同丑陋的伤疤。
“这是…当年…当年那碗鸠酒的残渣…”苏嬷嬷浑浊的眼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公主…公主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交代老奴…此物…此物可验血脉真伪…辨明…忠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