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监被一块飞溅的碎瓷片深深扎进了眼睛,顿时捂着脸惨嚎着滚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打乱了太监们的氛围。裴砚之压力稍减,抓住这瞬息的机会,抱着意识已近模糊的沈知白猛地向后急退数步,背脊重重撞上了殿中那根粗大的、雕刻着盘龙金凤的朱漆巨柱!
退无可退!
镇国公那边也陷入了苦战,被几名悍不畏死的侍卫死死缠住,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怒吼连连,却一时无法脱身。
剩下的三名太监和重新鼓起勇气的侍卫,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狞笑着围拢上来,刀锋和淬毒的匕首闪烁着致命的寒芒,将裴砚之和倚靠在他怀中、气若游丝的沈知白彻底封死。
裴砚之背靠着冰冷的巨柱,一手紧紧揽住沈知白,另一只手紧握着那半枚虎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环视着步步紧逼的敌人,俊朗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一片冰冷的肃杀。他微微低下头,看着怀中女子苍白如纸、唇角不断溢出暗红血沫的脸颊,沾着朱砂和墨迹的手指无力地垂落着。那双曾经灵动执笔的手,此刻冰冷得可怕。
一丝难以言喻的剧痛,远比毒酒的灼烧更甚,猛地攫住了裴砚之的心脏。他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她微弱的生命力牢牢锁住。再抬眼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烈焰。
“沈知白……”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叹息,又如同最后的誓言,清晰地送入她混沌的意识,“看好了……这最后一笔……我来替你画!”
话音未落,裴砚之猛地将怀中沈知白向上一托,让她虚软的身体勉强倚住盘龙柱。同时,他身形如猎豹般暴起!不退反进!
他竟迎着那密集的刀锋和毒刃,悍然冲入了敌群之中!
目标,直指那高踞御座之侧、脸色铁青、眼神怨毒如蛇的太后!
“保护娘娘!”侍卫和太监们惊骇欲绝,所有攻击瞬间转向,拼命拦截裴砚之这如同自杀般的冲锋!
刀光如瀑!匕首如毒蛇之信!
裴砚之的身影在刀锋毒刃的缝隙中穿梭、闪避、格挡!雨过天青色的袍袖被划开一道道裂口,有鲜血瞬间洇出!他手中没有兵刃,只有那半枚沉重的玄铁虎符!他将虎符当做最原始的武器,每一次挥击都带着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