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辋川图》"孟城坳"处添段城墙,"木兰柴"外画条暗河,可遮掩过去。只是\"话未说完,忽听前院人声嘈杂。
裴砚之身形一闪,已隐在桂树阴影中。流苏匆匆跑来:\"先生,晋王府派人来,说要即刻取走前日订的那幅《九秋图》!\"
知白心头一凛——这《九秋图》她根本未曾绘过,分明是借口搜查。急中生智道:\"你去说,颜料尚未干透,请他们明日来取。\"待流苏离去,她转向裴砚之:\"此处不宜久留。\"
裴砚之却不动,只凝视着她:\"三日后我可能要去趟北境。\"月光下,他眉眼间竟有几分罕见的柔和,\"那玉哨收好了?\"
知白点头,忽觉喉头哽咽。想说什么,却只道出句:\"秋分后夜露寒重。\"裴砚之会意,自怀中取出个油纸包:\"樊楼的蟹酿橙,趁热吃。\"言罢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知白回到内室,展开那油纸,里面除了蟹酿橙,还多了张字条:\"若闻边关战鼓,勿忧。《辋川图》完工日,即是我归期。\"她将字条凑近烛火,待其燃尽,灰烬竟聚成个小小的\"安\"字。
窗外秋风又起,吹落一庭桂子。知白取来《辋川图》卷轴,在\"斤竹岭\"畔添了株丹桂,树下画了个负手望月的背影。画毕题跋:\"秋分夜,月到天心处,人在客途中。\"一滴清泪无声落在题款上,晕开了半个\"白\"字。
秋露凝在画院青砖上时,晋王府的人踏碎了满庭寂静。为首的内侍手持金漆令牌,孔雀翎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沈待诏,王爷要的《九秋图》呢?\"
沈知白将画笔搁在青玉笔山上,翡翠镯子碰出清响。她今日穿的是雨过天青色素罗裙,发间只簪了朵新摘的木樨,倒比那些满头珠翠的宫人更显清贵。
\"公公来得不巧。\"她示意流苏捧来檀木匣,\"昨夜调制的松烟墨未干,若此刻卷起,怕是要污了晋王殿下的眼。\"
内侍尖笑一声,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忽然掀开画匣。众人惊呼中,一幅《雪竹文禽图》跌落在地——这正是三年前沈知白为悼念亡师所作的旧作,画上斑竹沾了尘土,恰似离人泪痕。
沈知白瞳孔微缩。她看得分明,那内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