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史箴图》缺失的右下角严丝合缝。当镜面反射出地牢顶端融化的冰凌时,扭曲的光影竟在墙上投射出完整的星象图,太白金星正悬在北斗杓柄末端。
黑甲武士的阵型突然大乱。密道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十二名戴着青铜傩面的术士抬着口冰棺缓步而来。棺中女子双手交叠置于胸前,无名指上缺失的翡翠戒指正是当年验尸时最大的疑点。裴砚之的剑\"当啷\"落地:\"陈昭仪的遗体不是已经\"
\"被司礼监调换了。\"萧景明染血的手指在冰棺上划出卦象,\"母妃中的不是鸩毒,是南诏的"牵机引"。\"沈知白突然想起密信背面褪色的朱砂符咒,那根本不是什么星图,而是镇压冤魂的锁魂印。冰棺中的女子睫毛忽然凝出霜花,地牢里所有火把同时变成幽蓝色。
傩面术士突然齐声诵咒。沈知白怀中的青铜鱼符剧烈震颤,裂开的鱼嘴里吐出一枚生锈的钥匙。萧景明接过钥匙时,左腕胎记渗出细密的血珠,在冰面上画出与《女史箴图》残卷完全一致的星轨。当钥匙插入冰棺底部的锁孔时,整个地牢的霜花都开始逆生长,沿着铁栅攀援成晶莹的藤蔓。
\"白露三候,鸿雁来,玄鸟归\"裴砚之喃喃念出《礼记》的记载,突然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冰棺中升起无数萤火虫般的青芒,在空中聚成陈昭仪生前的模样。她虚幻的手指拂过萧景明眉间疤痕时,地牢顶端融化的冰水突然悬停在半空,折射出三年前那个夜晚的真相——
司礼监掌印捧着鸩酒的手在发抖,而真正的毒药正从翡翠戒指的暗格滴入茶汤。画面骤转,年轻的七皇子被三名太监按在雪地里,眉骨撞上镇殿兽的铜角。最后定格的是陈昭仪悬在梁上的身影,她涣散的瞳孔里倒映着窗外北斗七星,右手却死死攥着半幅被血浸透的《女史箴图》。
青芒突然全部没入萧景明体内。他伤口涌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线,与沈知白袖中密信上的字迹交织成文:\"白露杀机现,荧惑守心时\"。傩面术士的咒语声越来越急,冰棺底部\"咔嗒\"弹开暗格,露出半枚玉扳指——正是当年焦尸上缺失的那枚。
地牢突然剧烈震动。沈知白在崩塌的冰柱间看见玄武门方向升起狼烟,幽州军的铁骑正踏着晨光冲破最后一道城门。萧景明拾起裴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