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到画作某处——那里藏着用密写墨汁勾勒的船队航线图,\"奴婢还要赶制《海疆堪舆图》,不敢误了官家寿辰。\"
蒲师文指节敲击案几,节奏暗合港内潮信。他忽然俯身,身上沉水香混着胡椒的气息扑面而来:\"听闻沈待诏与裴司业合作的那幅《溪山烟雨图》,官家爱不释手,已命人装裱在垂拱殿了。\"
沈知白研墨的手微微一顿。那日暴雨中,裴砚之朱砂笔点在檐角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他袖口滑落的铜制圆规上刻着\"淳熙三年军器监制\"的字样——工部官员为何会有军器监的器物?
\"裴司业精于营造,奴婢不过添些野趣。\"她将笔洗中的水倒入青瓷唾壶,水面泛起的光影恰好映出窗外两个监视的番兵,\"说来也巧,今晨奴婢见着艘楼船,桅杆规制倒像是裴司业推崇的《营造法式》。\"
蒲师文瞳孔骤缩。那艘所谓\"楼船\"正是改装过的战船,昨夜才秘密入港。
铜壶滴漏声忽然变得急促。沈知白借整理画具之机,将一枚薄如蝉翼的银片塞入轴杆——那是她昨夜在货舱拓印的硫磺箱上的火漆印纹。
\"大人若无他事,容奴婢告退。\"她屈膝时,耳坠上的珍珠不着痕迹地扫过案几边缘,沾起一丝箱底渗出的暗红液体。
\"且慢。\"蒲师文击掌三声,侍从捧上个螺钿匣子,\"这是爪哇进贡的颜料,听闻沈待诏善用异色,不妨一试。\"
匣盖开启的刹那,沈知白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她以指尖轻触那些艳得诡异的红色粉末,指腹立刻传来细微刺痛——这哪里是颜料,分明是掺了硫磺的硝石!
\"奴婢斗胆。\"她突然将整匣\"颜料\"倒入青玉砚,加水研磨起来,\"正缺一抹朱砂画朝阳。\"
蒲师文来不及阻止,只见她运笔如飞,港口朝霞顷刻间在纸上燃烧起来。更惊人的是,那些\"颜料\"遇水后竟在纸上显出道道隐形纹路——正是番舶走私的货品清单!
\"好一个"米点皴"。\"阴冷嗓音从身后传来。沈知白不必回头也知道,是蒲师文的贴身护卫,那个总戴着银护腕的波斯人。
她忽然将画纸一抖,未干的墨色飞溅在波斯人护腕上。金属表面立刻泛起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