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竟露出半截青面獠牙的刺青——漕帮\"水鬼堂\"的标记。严锋的刀鞘已抵住他后心,却发现此人腰间玉带上嵌着的玛瑙正在烛火下泛出诡异的磷光。
\"小心火器!\"郑砚之突然暴喝。几乎同时,管事扯开衣襟露出绑满雷火弹的躯体。电光石火间,严锋反手掷出镇纸青铜貔貅,神兽锐角精准刺入对方咽喉。轰然巨响中,十二扇雕花窗棂同时震碎,纷扬的木屑里夹杂着几页烧焦的账本残片。
硝烟未散,郑砚之已踩着《花信图》的残片跃至廊下。他注意到庭院假山后闪过一抹熟悉的黛蓝——那是崔二公子最宠爱的扬州瘦马惯穿的云锦颜色。假山石缝里,半截断箭的箭簇正泛着幽蓝的光,与三日前刺杀盐运使的凶器如出一辙。
\"收网。\"郑砚之掸去官服上的烟尘。随着他手中令旗挥动,盐运司四周突然竖起数十面玄色旌旗。埋伏多时的锦衣卫从地窖、水井甚至牌匾后涌出,为首的千户手里捧着个鎏金匣子,匣中静静躺着半枚带血的虎符——与崔家祠堂供奉的祖传兵符正好能严丝合缝地拼合。
后堂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十余名书吏打扮的汉子押着个满脸血污的账房先生出来,那人右手小指戴着个翡翠指套,指套内侧刻着的\"崔\"字还沾着墨汁。严锋劈手夺下他紧攥的账册,泛黄的纸页间赫然夹着张绘制精细的淮安府布防图。
\"大人!\"檐上飞身落下个夜不收,捧着的油布包里裹着刚从信鸽腿上截获的密信。郑砚之就着残烛展开,信上寥寥数语:\"塞外三千铁骑已至居庸关,以盐引为凭。\"落款处盖着的,竟是早已被先帝废止的\"盐茶提举司\"旧印。
风卷着火星掠过回廊,将几片灰烬送上苍穹。郑砚之仰望间忽然眯起眼——不知何时,盐运司上空盘旋着数只罕见的漠北金雕,每只猛禽爪上都系着小小的铜管。最老练的那只正俯冲向崔家后院的琉璃亭,亭中石桌上,半盏碧螺春还冒着热气。
\"崔二公子好雅兴。\"郑砚之轻笑出声,指尖划过茶盏边缘尚未干涸的水痕。他突然掀翻石桌,露出底下用朱砂新绘的八卦阵图。阵眼处埋着的青铜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面边军令旗,每面旗角都绣着不同的盐商徽记。
严锋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前狰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