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背,望着浑浊的渠水,叹道:\"米价如潮,涨落无平,官府年年说平准,可咱们这些升斗小民,何时见过真正的公道?\"老人枯瘦的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双眼映着同样浑浊的渠水,那画面如刀刻般印在徐延年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提笔便是一行狂草:\"欲平物价,先破心障。\"
这八个大字力透纸背,墨迹几乎要渗入纸张纤维。徐延年知道,这道题目看似在考经济之策,实则暗藏玄机。女帝登基三载,锐意改革却屡遭世家大族掣肘。这道策论,分明是要借科举之机,选拔真正能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
他的笔锋一转,开始详细阐述《管子·轻重术》中的经济原理。自幼随父亲走街串巷卖算筹的经历,让他对市井商贾的伎俩了如指掌。此刻,他笔下如刀,先以\"敛轻散重\"之策,详细推演如何通过官府干预市场来打击囤积居奇:
\"若长安米价斗百五十钱,今有商贾囤米万石,臣以为当分三步破之。其一,官府以每斗一百六十钱高价收购市面余粮五千石,诱使囤积者惜售待涨;其二,待市面粮少价扬之际,突然以每斗一百二十钱平价投放官仓存粮;其三,如此反复三轮,必使囤积者血本无归\"
写着写着,徐延年的笔锋渐渐慢了下来。他想起了家乡县衙里那些与粮商勾结的胥吏,想起父亲为了一斗米而四处求告的窘迫。这些记忆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然此法虽妙,若无清吏执行,终成盘剥百姓之具。\"他的笔迹变得凝重,\"故平准之要,不在术,而在人。臣请陛下明察:今州县胥吏多与商贾通婚媾,官仓出入皆有暗账。纵有良策,若吏治不清,则惠民之政反成害民之具\"
考卷末页,他另附一纸蝇头小楷,将景安渠老河工之言原原本本记录下来,并直言进谏:\"陛下若真欲天下物价得平,当先查吏治,再行新政。否则,纵有良策,亦如无刃之刀,徒有其形。\"
说罢,徐延年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这等直言可能触怒权贵,但想到老河工浑浊的双眼,便觉胸中一股正气激荡,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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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琰的狼毫笔\"啪\"地折断在考案上,墨汁溅在雪白襕衫上,恰似一幅未完成的《墨荷图》。他盯着那道附加题,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