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挑担货郎担子上挂着的十几个拨浪鼓,应声齐齐炸裂!破碎的鼓皮和木屑纷飞,露出鼓身内部——里面竟非空心,而是填满了微缩到极致、却纹理清晰可见的田庄地契模型!每一张微缩地契上,都隐约可见徐有贞及其党羽的印记!
“传旨!”女帝沈知白的声音斩断金玉,指尖带着帝王的威严,倏然划过悬挂在丹陛旁那幅描绘万国来朝的《职贡图》。指尖过处,画中那些高鼻深目、奇装异服的番邦使臣面容如同水波般荡漾、模糊,光影流转间,渐渐幻化成一张张早已备选好的、精明干练的新任官员面孔。“将此案所有证物,无论是画中活物、墨迹密码、还是银线账网,悉数剥离,封存归档!收入‘金石录’秘库,刻于玄铁之上,永世为鉴,警醒后来者!”
肃杀之气弥漫大殿。角落里,身形瘦削、气质沉静如深潭的户部侍郎裴砚之,微微侧首,对身旁那位掌管宫廷用度、面容温润如白玉的少府监林墨棠低语,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林大人,看到《溪山清远图》里那个半山腰打柴的樵夫没有?”他目光投向殿壁另一侧一幅巨大的山水画轴。林墨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画中重峦叠嶂,飞瀑流泉,一个粗布衣衫的樵夫正弯腰捆扎柴薪,平凡至极。
仿佛为了印证裴砚之的话,那画中的樵夫捆好柴担,直起身,竟毫无预兆地转向了“画外”!他那张被山风吹得粗糙的脸上,一双眼睛锐利如电,穿透了画纸的界限,冷冷地扫过殿中群臣,最终在徐有贞身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紧接着,他猛地将肩上的柴捆卸下,解开绳索,竟从那些看似寻常的干柴之中,倒出几袋鼓鼓囊囊的东西——赫然是官盐!每一只麻袋之上,都清晰地烙着户部仓廪专用的朱红火漆印章!罪证如山,无声胜有声。
黄昏,西园。 暮色如淡金色的薄纱,轻柔地笼罩着精致的皇家园林。水榭凉亭临湖而建,檐角飞翘。亭内,女帝沈知白斜倚在铺着冰蚕丝软垫的湘妃竹榻上,褪去了朝堂上的冷冽威严,眉宇间带着一丝处理完巨案后的淡淡倦意。心腹重臣环坐四周:程砚秋、崔琰、林墨棠、裴砚之。亭中石案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样精巧点心:玲珑剔透的水晶虾饺,金黄油亮的蟹壳黄烧饼,一碟切得薄如蝉翼、淋着琥珀色蜂蜜的梨片,还有一只小巧的鎏金暖笼,里面温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