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备的独门暗器——银鳞镖。镖身上那细密如浪花的独特纹饰,在仓外透入的、越来越亮的晨光映照下,留下了一道转瞬即逝、却足以令人心胆俱寒的冷冽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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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东暖阁。
浓得化不开的沉水香烟雾,如同有生命的白色灵蛇,在雕梁画栋间无声地蜿蜒盘绕。垂落的水晶帘被殿外拂入的微风轻轻撩动,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空灵的叮咚声,宛如仙乐。帘影摇曳,清晰地映出殿门外三道如泥塑木雕般、长久跪伏的身影轮廓。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正是当朝次辅杨廷和。他枯瘦的双手高举过头顶,捧着一份明黄色奏折,那姿态已经凝固了超过半个时辰,手臂的肌肉因极度的僵持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沿着深刻的皱纹缓缓滑落。他身后两位身着朱紫官袍的尚书,下摆早已被汗水浸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上,洇开两团深色、沉重的湿痕。
暖阁深处,巨大的龙纹软榻之上,沈知白姿态慵懒地斜倚着。她似乎对殿外凝固的紧张气氛浑然未觉,纤细莹白的手指间,正拈着一枚刚从冰鉴中取出的岭南荔枝。那荔枝外壳鲜红欲滴,衬着她指尖用凤仙花汁精心染就的丹蔻,红得愈发惊心动魄。她漫不经心地用指尖在荔枝壳上掐开一道缝,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随意。
鲜红的汁液,如同滚烫的血珠,猛地迸溅出来。几滴恰好落在龙榻旁矮几上那幅墨迹未干的《墨龙图》上。朱砂晕开,迅速在宣纸上洇染开来,恰恰浸透了画中墨龙那只尚未点睛的右目。墨色的龙身,猩红的龙睛,瞬间透出一股择人而噬的狰狞暴戾之气。
“……陛下,”杨廷和苍老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试图穿透那层无形的威压,“改道爪哇……海程凭空多出二十余日……今岁苏杭生丝价已一日三涨,若再延误,恐生民变,动摇……”
“爱卿,”沈知白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如同冰珠坠玉盘,轻易截断了杨廷和后面所有关于“商利”、“民变”的陈词。她并未抬头,目光似乎专注于指尖那颗被剥开一半的荔枝,汁液顺着她修剪得极圆润的指甲缓缓淌下。“可知这荔枝,为何非得连枝摘取,才得鲜美?”
她指尖微微用力,将那连着枝叶的荔枝蒂举到眼前,迎着暖阁内明亮的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