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刺向食案中央那盏蟹酿橙饱满的橙皮!
“嗤——”
橙皮应声而破,丰腴的蟹膏与滚烫的汁液激射而出。她手腕轻灵一转,朱砂笔锋如游龙惊鸿,在溅开的橙汁雾气中闪电般点向琉璃窗上那北斗星图的瑶光之位!朱砂赤红,精准无比地钉在瑶光星芒所指的虚空——正是萧景桓的眉心方向!
“殿下可闻过‘金蝉脱壳’?”沈知白的声音清越如碎玉投冰,穿透满殿的琼香玉食,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畔。她目光如寒潭映月,直刺萧景桓骤然收缩的瞳孔,“秋蝉泣露时,声声凄切……可那蝉蜕空壳,早被守候的黄雀,啄穿了脊梁!”
“铮——!”
一声清越剑鸣陡然撕裂凝滞的空气!裴砚之玄色蟒袍如怒海翻涌,腰间长剑已然出鞘半寸,寒光映着他眉峰如铁,目光却沉沉落在沈知白身上,那眼神深不见底,仿佛埋藏了十年风霜雨雪、血火离殇。他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宽大的袍袖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指节分明的手掌,正紧紧按在腰间那半枚朱雀血玉上,玉的棱角深深硌入掌心,传递着滚烫的、无声的守护。
殿内烛火被骤然涌入的寒风吹得狂乱摇曳,将琉璃窗上那幅朱砂点破的北斗星图拉扯得光怪陆离。瑶光星位那一点触目惊心的赤红,仿佛一滴灼热的血泪,在扭曲的光影中死死钉在萧景桓骤然失血的脸上。
“好……好得很!”萧景桓喉头滚动,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麈尾玉柄被他攥得咯咯作响,那点烛火烙下的焦痕如同丑陋的毒疮,“药王谷的余孽,裴侍郎的禁脔……本王倒要看看,这出‘金蝉脱壳’,你们能唱到几时!”
他猛地抬手,似乎要掷下令牌召唤殿外甲士。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
“陛下驾到——!”
尖细悠长的通传声刺破凝重的空气,如同冰锥扎入滚油。满殿琼香玉食、勾心斗角,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威压冻结。群臣如被狂风压倒的芦苇,齐刷刷匍匐在地,额头触上冰冷光滑的金砖。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明黄龙袍的下摆带着山岳般的气势,缓缓移过众人低垂的视线。
皇帝萧靖并未立刻叫起,目光如古井寒潭,先在满殿狼藉中扫过——钉着《千金方》残页的屏风、滚落在地的契丹弩机、泼洒的蟹酿橙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