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越过那些明晃晃的刀尖,死死锁住高台上的太后,声音因痛楚而微颤,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娘娘怕了?怕那灰烬……在臣的喉舌间……吐露真言?”她喘息了一下,一丝暗红的血线从她紧抿的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素白的衣襟上,迅速晕开一朵小小的血花。“朔州将士的血……还没冷透……您听……他们……在喊冤呢……”
“妖言惑众!拿下!快拿下她!”太后厉声尖叫,保养得宜的面容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形,精心描画的眉眼狰狞如鬼。
侍卫统领一咬牙,挥手下令:“上!”
几名如狼似虎的侍卫扑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且慢!”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声音的主人带着沛然的怒火和无上的威严。
裴砚之!
他不知何时已从殿柱旁移步至沈知白身侧数尺之地,身形挺拔如枪。方才一直紧握在袖中的右手猛地抬起!掌中赫然托着一物!
那并非杀人的利刃,而是一方沉甸甸、泛着冷硬幽光的玄铁兵符!兵符上雕刻的猛虎栩栩如生,獠牙狰狞,虎目处镶嵌的两颗细小红宝石在殿内烛火下闪烁着血一般的光泽。虎符边缘,一道清晰的、新近断裂的痕迹刺目惊心——这正是另一半虎符被启用调兵的铁证!
“朔州虎符在此!”裴砚之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大殿,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他高高举起那半枚虎符,目光如电,直刺御座旁摇摇欲坠的太后:“敢问太后娘娘!此符另一半,此刻应在兵部密匣,由陛下亲掌!缘何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朔州叛将手中!引狄骑叩关,屠我边城?!”
“轰——!”
更大的风暴在殿内炸开!如果说沈知白的话是惊雷,裴砚之举起的虎符便是点燃这惊雷的烈焰!
“虎符!调兵的虎符!”
“朔州……叛将?狄骑叩关?!”
“天啊!这……这……”
朝臣们彻底乱了方寸,惊骇的议论声如同沸腾的潮水。皇帝如遭雷击,猛地看向自己身侧侍立的内侍监,那内侍监掌管着宫中机要印信,此刻已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太后脸上的表情彻底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