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的朱砂并非随意晕染,每一处都精准落在星宿对应的宫位。
「锁心为茧,画魂作丝。」养蚕女的声音带着亘古的回响,她手中忽然多出一把桑剪,剪刃上还沾着发黑的血迹。沈知白袖中的蚕神像剧烈震颤,那些金丝自动在绢本上续画出被撕毁的后半幅——赫然是当今太后年轻时的容颜,只是双目被金线缝死,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蚕宫梁柱上的金粉突然聚成旋涡,案几上的松烟墨自行化开,在崔尚仪脚下绘出完整的南斗六星。沈知白听见师父的声音在耳畔轻叹:「傻孩子,太后要破的不是心茧」养蚕女的桑剪已抵住她后颈,「是当年被先帝锁在画中的三魂七魄啊。」
就在剪刃刺入的刹那,沈知白蘸满朱砂的笔尖重重点向太后画像的眉心。整座蚕宫发出丝绸撕裂般的声响,所有金丝齐齐断裂,化作漫天带着篆字的雨。她最后看见养蚕女露出师父特有的梨涡,而崔尚仪的金蚕豆耳坠里,正爬出一只通体透明的玉蚕。
沈知白眼前骤然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耳边响起千万只春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那些断裂的金丝并未坠落,反而悬浮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星图。太后画像上的金线寸寸崩裂,露出底下另一幅泛黄的绢本——画中先帝手持银剪,正将一缕魂魄钉入蚕宫梁柱。
崔尚仪的襦裙突然反向旋转,金铃铛里飞出无数带翅的玉蚕。它们扑向星图缺口处,竟开始重新编织新的丝线。沈知白发现自己的指尖渗出血珠,每一滴都精准落在玉蚕背上,将它们染成诡异的绛红色。
「当年先帝用南斗锁魂,太后如今要借北斗破局。」谢太医的银蚕突然集体爆裂,在墙面溅出紫微垣的星象。养蚕女的桑剪不知何时已刺入自己咽喉,黑血涌出的瞬间,沈知白腰间的茧钥突然发出蜂鸣,玉佩表面浮现出师父用血蚕丝绣的河图洛书。
蚕宫地面开始浮现出深浅不一的沟壑,墨汁自动填满这些纹路,形成完整的先天八卦。沈知白忽然明白太后嘴角微笑的含义——那被金线缝住的双目,正透过她手中的笔凝视着星图中央的破军位。
当最后一只玉蚕钻进八卦的离位,整座蚕宫突然像绢帛般对折起来。沈知白在天地倒转的眩晕中,看见所有金丝都朝着自己腰间玉佩汇聚。养蚕女的身体正在蚕化,她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