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黑烟悄然渗入龟裂的地缝,瓦砾堆中突然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正在翻阅。半截焦黑的《夜航录》残卷从断墙后缓缓飘出,泛黄的纸页上竟浮现出新鲜湿润的墨迹:\"景明三年霜降,萧氏以血饲镜,九棺现世\"。更诡异的是,书页竟无风自动,露出夹层中藏着的青玉书签——那分明是半片雕刻着精密星象图的罗盘,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这可比市井流传的志怪小说精彩多了。\"一道清瘦身影从老槐树后转出,鸦青色道袍下摆扫过灰烬时,那些焦黑痕迹突然泛起磷火般的幽蓝光芒。他弯腰拾起残卷的动作优雅从容,腰间悬挂的青铜算筹相互碰撞,发出类似骨瓮摇晃的空洞回响。皎洁月光下,他腰间牙牌上\"天机阁张延年\"六个小篆清晰可见,更诡异的是牌面阴刻的二十八宿图案,此刻正违背常理地逆时针缓缓旋转。
张延年忽然用修长的指甲划破食指,将一滴殷红血珠精准弹向空中。血滴在触及《九狱往生图》残片的刹那,画中纸人的朱砂眼竟渗出泪珠般的血水,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光芒。他迅速展开随身携带的桑皮纸,那些血泪在纸面晕染开来,竟形成密密麻麻的古老卦象。\"果然如此\"文士的眉头越皱越紧,纸面浮现的既非《连山》也非《归藏》,而是早已失传千年的《血河占》。
远处突然传来竹杖点地的笃笃声,一位白发老妪拄着人骨杖从浓雾中缓步而来。她腕间九枚铜钱串成的禁步随着步伐叮当作响,每走一步,地上焦黑的纹路就褪色几分,仿佛被某种力量净化。\"张先生也来趟这浑水?\"老妪咧嘴露出镶嵌八卦纹的金牙,在月光下闪着诡异光芒,\"老身可是循着《夜航录》特有的墨香而来。\"
文士袖中悄然滑出三枚古旧龟甲,落地瞬间却诡异地变成三只腐烂的婴儿手掌,还在不停蠕动。他面不改色地踩住那些断掌:\"镜渊现世,你们巫咸一脉私藏的《血河占》残卷也该物归原主了。\"话音未落,老妪突然撕开自己的脸皮——那下面竟是一张年轻女子的面孔,眉心点着朱砂符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冶。
黎明时分,打更人发现废墟上多了三具姿势诡异的尸体:文士的七窍被桑皮纸塞得严严实实,老妪布满皱纹的皮肤上刻满了逆写的卦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