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明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孔雀补服正在褪去颜色,而腰间祖传的羊脂玉佩浮现出与沈知白裙摆上一模一样的诅咒符文。
当最后一块完整的镜面映出萧远山在祠堂自刎的场景时,九百亡灵突然集体单膝跪地。他们的铠甲碰撞声如同丧钟轰鸣,腐朽的手指同时指向萧景明心口被血浸透的官服。沈知白的声音与九百个亡魂重叠在一起,在画梁间形成诡异的回响:\"血债\"她腐烂的指尖划过自己胸前的星图,\"必须用萧家嫡系的心头血来补全这最后的星位!\"
画院穹顶悬挂的《九狱往生图》真迹突然坠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燃起幽蓝鬼火。火焰中渐渐浮现出沈将军自刎前的最后一道军令——那羊皮卷轴上根本不是什么遗书,而是以心头血为引的诅咒仪式。萧景明撕开自己的衣襟,发现胸前不知何时出现的朱砂印记正在发光,那分明是沈家军旗上被鲜血浸透的残月徽记。此刻画院的地面开始塌陷,露出下方血池中沉浮的九百具白骨,每具骸骨的天灵盖上都钉着刻有萧家族徽的青铜钉。
萧景明踉跄后退,官靴陷入腐肉般的地板,每步都带起粘稠的血浆。那些暗红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般缠绕着他的靴底,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声。他低头看着胸前逐渐清晰的残月徽记,那朱砂竟如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与沈知白裙摆上的咒文相互呼应。那些扭曲的符文像无数细小的蜈蚣,在沈知白褪色的嫁衣上蠕动,每一次闪烁都让萧景明的心脏如遭重击。
画院四壁的《九狱往生图》摹本突然同时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骨瓮——每个瓮口都插着刻有萧氏族徽的青铜匕首。那些骨瓮排列得整整齐齐,瓮身上用暗红色的颜料写着生辰八字。萧景明颤抖的手指抚过其中一个,指尖立刻被烫出焦黑的痕迹。\"原来父亲书房里的族谱\"他喉间涌上铁锈味,想起那些被朱笔圈画的生辰八字,每一个都对应着萧家旁支子弟的忌日。
镜渊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那声音像是千万条毒蛇在青铜板上爬行。九百亡灵战阵后方缓缓升起九口玄铁棺材,棺盖上用金漆描绘的正是萧家九代当家人的画像。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画像的眼睛都在转动,直勾勾地盯着萧景明。最末那口棺材突然爆裂,木屑如刀片般四射,萧远山的尸身直立而起。他青灰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