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身影在镜面间不断闪现,时而完整时而破碎,\"该偿还的血债,一滴都不能少。\"
萧景明感到胸口一阵剧痛,那些青色符文突然发出刺目的光芒。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皮肤开始透明化,显露出体内流动的血液——那血液中竟然漂浮着细小的金针,每一根都刻着沈家军将士的名字。
祭坛上的火焰突然暴涨,将整个画院照得如同白昼。在刺目的光芒中,九百面镜子同时碎裂,无数碎片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心,缓缓浮现出一把染血的宝剑——正是当年沈将军自刎时所用的佩剑。
宝剑发出凄厉的嗡鸣,剑身上的血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一条血蛇游向萧景明。与此同时,画院的地面开始震动,那些埋藏多年的尸骨破土而出,森白的指骨抓住萧景明的脚踝,要将他拖入无底的深渊。
\"不!这不是我的错!\"萧景明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石化。从脚底开始,灰色的纹路如同藤蔓般向上蔓延,所过之处都变成了冰冷的石雕。
就在石化即将蔓延到心脏的瞬间,祭坛上的《寒江独钓图》突然展开,画中的江水奔涌而出,将整个空间淹没。在水流中,萧景明看到了完整的真相:父亲萧远山如何在御前会议上力主处死沈家军,如何亲手在密旨上盖印,又是如何在行刑后将沈知玄炼成画蛊
水流退去时,萧景明发现自己站在江心亭中。亭外暴雨如注,而亭内,年轻的父亲正将一杯毒酒推向对面的沈将军。这个场景他曾在史册上读过无数次,却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亲历。
\"喝了吧,\"年轻的萧远山声音冰冷,\"这是圣上的恩典。\"
沈将军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好一个恩典!我沈家军九百条性命,就值这一杯鸩酒?\"说罢,他拔出佩剑,在萧远山惊愕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萧景明脸上,滚烫得如同岩浆。他跪倒在地,终于明白自己体内流淌的不仅是萧家的血脉,更是沈家九百冤魂的诅咒。那些符文不是封印,而是一份血债的清单,等待着他用生命来勾销。
血色在青铜古镜中如潮水般蔓延,九百道妖异的红痕在镜面上交织缠绕,宛若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