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不经意拂过腰间丝绦,那里暗藏着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是三个月前她偷偷从尚膳监顺来的剔骨刀。
穿过三重雕花门廊,熟悉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沈知白低眉顺目地数着步子——从慈宁宫正门到内殿暖阁,正好二百零八步。这三个月来,她已经用脚步丈量了半个皇宫,那些看似随意的写生活动,实则是为绘制最精确的禁军布防图。
\"小白来了?\"太后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比平日多了几分慵懒。
沈知白心头微动。这个亲昵的称呼是两个月前获得的特权,当时她为太后完成了那幅让六宫称赞的《九凤朝阳图》。从那时起,她就从\"沈画师\"变成了\"小白\",获得了随时入宫的特许。
\"民女叩见太后娘娘。\"她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起身时余光扫过殿内陈设——东侧多了一架新进的西洋自鸣钟,西侧窗边的金丝楠木架上少了一尊和田玉观音。这些细微变化都被她默默记下,或许将来能成为谈判的筹码。
太后今日着了件藕荷色常服,发间只簪一支点翠凤钗,比平日少了几分威严,倒显出几分罕见的柔和。她斜倚在临窗的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珊瑚念珠。
\"来,坐近些。\"太后招手示意,\"上回你说要改良颜料配方,可有着落了?\"
沈知白缓步上前,在距离太后五步远的绣墩上侧身坐下。这个距离既显亲近又不失礼数,是她多次试探后确定的最佳位置。
\"回娘娘的话,民女试验了用螺钿粉调和花青,画出来的水波纹果然更显灵动。\"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几片泛着虹彩的粉末,\"这是今晨刚研磨好的,请娘娘过目。\"
太后指尖沾了些许粉末,在阳光下细细端详。就在这看似平常的艺术探讨中,沈知白注意到太后左手小指上的翡翠戒指不见了——那枚据说先帝御赐的戒指,太后二十年来从未离身。
\"果然精巧。\"太后满意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听说昨日你去给皇后画小像,遇见了赵统领?\"
沈知白心跳漏了半拍,手上动作却纹丝不乱。她早知道宫中耳目众多,却不想连这种小事都会传到太后耳中。
\"是。民女在椒房殿外写生时,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