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她的、巨大而空洞的谜团。三天了,她不吃不喝,仿佛身体的饥渴能稍稍麻痹心口的剧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渗出血丝,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只有一种灵魂被抽离的麻木。
“小姐…” 老管家赵伯的声音带着哽咽,像砂纸磨过枯木,小心翼翼地从身后传来,“您…您好歹喝口热汤,身子要紧啊。” 他端着一碗清粥,热气袅袅,却驱不散灵堂里凝结的悲伤。
沈知白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视线死死锁在灵位上那七个漆金大字——“沈公青阳之灵位”。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父亲…那个如山岳般巍然、如暖阳般和煦的父亲,怎么会…怎么能就这样倒下?就在练剑场上,就在她面前!他最后紧攥着她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滚烫的指尖在她眉心重重一点,留下那枚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朱砂梅印,然后…便松开了所有力气,只留下一个空洞的眼神和一句破碎的、她至今未能听清的遗言。
“爹…” 她喉头滚动,发出破碎的气音。当赵伯沉重的叹息和脚步声最终消失在门外,沈知白再也支撑不住,额头重重抵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压抑了许久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在空旷寂静的灵堂里低回盘旋,如同受伤小兽的哀鸣。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浸湿了冰冷的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一碗馄饨被轻轻放在了门槛内。白胖的馄饨浮在清澈的汤里,细碎的葱花点缀其上,几滴香油散发着熟悉而温暖的香气——那是父亲的味道。
沈知白抬起模糊的泪眼,望着那碗馄饨。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父亲包馄饨时的专注神情历历在目:拇指轻推面皮,食指微勾,三指稳稳托底,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精准得如同在演练一套精妙的剑法。她曾笑他太过讲究,父亲却只是神秘地眨眨眼,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小白,这手法里有大讲究,你要仔细看,用心记。” 如今想来,那拇指轻推的弧度,不正与“雨水沾衣”一式起手的剑尖轨迹一模一样吗?父亲…他竟是将毕生守护的剑诀,融入了这烟火人间的点滴之中!
她颤抖着手端起碗,舀起一个馄饨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是猪肉荠菜的清香,是骨汤的醇厚,是父亲手掌的温度…可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