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被他强悍的身体和巧妙的技巧化解,下坠之势骤然减缓,如同矫健的鹰隼在峭壁间穿梭!每一次脚尖与剑筑的接触,都伴随着他身体微微的震颤和一声压抑的闷哼。沈知白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贲张的力量,以及透过衣料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心跳。
落地时,裴砚之的身体猛地一个趔趄,但他立刻稳住,没有丝毫停顿,抱着沈知白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司天监最偏僻的后门方向疾冲!肩头的伤口在颠簸中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带着阴寒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沈知白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腥甜的铁锈味,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转过一道回廊,裴砚之突然刹住脚步,将她轻轻放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的风箱,额角滚落的汗珠混合着不知是灰尘还是血渍,沿着刚毅的侧脸线条滑落。他一手撑墙,一手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粒赤红如血的药丸,不容分说地塞到沈知白唇边:“快!吞下去!能暂时压制钉毒!”
药丸入口,一股奇异的苦涩瞬间弥漫开来,但随即,一股清冽的、带着冷冽梅香的暖流在口中化开,顺着喉咙滑下。肩头那蚀骨钻心的阴寒剧痛,竟真的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喉咙般,迅速消退了大半,虽然伤口依旧灼热疼痛,但那股令人绝望的寒毒似乎被暂时封印了。沈知白刚想开口,一声微弱的“谢……”字还未出口。
裴砚之却猛地贴近!他的脸近在咫尺,带着汗水和血污的气息扑面而来。沾着点点血迹的、干裂的嘴唇几乎碰到了她冰凉的耳垂,灼热的气息裹挟着低哑到极致的、带着某种诀别意味的话语,钻进她的耳朵: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明日午时,务必……到画院地窖!带着羊皮纸……和……你腰间的玉坠!”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重重敲在她的心上。
沈知白浑身剧震,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震惊如同潮水将她淹没!腰间这枚温润的白玉坠……这是父亲留给她的唯一贴身遗物,自戴上那日起从未离身!它平凡无奇,除了寄托哀思,从未显露过任何特殊之处!裴砚之……他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它的重要性?!无数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瞬间充斥了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