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路杊轻吻她的发顶,\"你该走了。\"
汪璒摇头,抱得更紧:\"再等一会儿\"
\"再等就来不及了。\"路杊强撑着站起身,穿上那件血迹斑斑的外衣,\"我从东边走,引开他们你往西,山下有个渔村,找姓陈的老船夫\"
汪璒看着他强忍伤痛挺直脊背的样子,心如刀绞。她想记住他的每一个细节——眉眼的弧度,唇角的小痣,锁骨上的伤痕
路杊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大步回来捧起她的脸,深深一吻:\"记住,无论生死我心悦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入晨光中,背影挺拔如青松。汪璒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才瘫坐在地,泪如雨下。
破庙外,晨雾如纱,笼罩着崎岖的山路。路杊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每一步都踏出带血的脚印。他故意折断沿途的树枝,留下明显的痕迹。当追兵的犬吠声越来越近时,他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最后一片碎瓷——那是他在狱中藏了三个月的武器。
\"来吧,\"他对着雾气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一支箭擦过他的耳际时,路杊纵身跃入路旁的灌木丛。他熟悉这片山林就像熟悉琴弦上的每一个音位。追兵们的怒骂声在山谷间回荡,而他已经像幽灵一样绕到了队伍后方。
当那个穿着汪府家丁服的壮汉落单时,路杊如猛虎般扑出。碎瓷片抵在对方喉间,他压低声音:\"告诉汪勋乐,我在老地方等他。\"说完一个手刀将人击昏。这是他为汪璒争取时间的最后手段——让追兵分兵两路。
片刻后,山下传来的喧哗声和犬吠,渐渐向东远去。汪璒知道路杊成功了。她擦干眼泪,将染血的名单和玉佩贴身收好,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们最珍贵记忆的破庙,转身向西而去。
她没注意到,在庙门角落的稻草下,路杊悄悄留下了那支木簪和一张字条:\"愿来生,不做乱世离人。\"
汪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
汪璒坐在妆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凤冠霞帔,珠围翠绕,本该是每个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模样,可镜中人眼中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