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电路短路的刺耳声响。四周的手电筒突然熄灭,对讲机爆发出刺耳的杂音,像一群受惊的乌鸦突然起飞。黑暗中,只有几盏应急灯投下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建筑的轮廓。
奔跑中,云渺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接着是秦默的闷哼。她本能地回头,只见他右肩已被鲜血浸透,深色液体在夜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但他仍然坚定地推着她前进,眼神中是她记忆深处那个从不退缩的刑警。
「别停!继续跑!」他咬牙命令道,声音里有着当年带领突击队时的坚决。
又是几声枪响,子弹擦着他们的耳边飞过,带着灼热的气流,打在身旁的墙壁上溅起火花和碎石。云渺感到一阵晕眩,秦默的鲜血已经蹭到了她的衣服上,温热而粘稠,带着铁锈的气息,那是她在检察院从未习惯的味道。
他们跌跌撞撞地穿过废弃的走廊,脚下是破碎的玻璃和散落的文件,墙上斑驳的油漆在应急灯下呈现出病态的灰黄色。远处,追兵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回音在空旷的厂房中显得格外诡异。
云渺扶着墙壁喘息,汗水从额头滚落,打湿了眼睫。忽然,秦默拉着她钻进一个狭窄的配电间,门锁早已锈迹斑斑,但还能勉强关上。配电间里堆满了废弃的电线和工具,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机油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你流血太多了,」云渺焦急地低语,「我们需要处理伤口。」
秦默靠在墙上,呼吸急促而沉重,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没时间。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先简单止血,等安全了再说。」
云渺接过手帕,动作轻柔地按在他的伤口上。手帕立刻被鲜血浸透,温热的液体沾满她的指尖。她不由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同样的情景,同样的感觉。那时他们刚刚从一次危险的卧底任务中脱身,秦默为保护她而受伤,而她也是这样为他包扎伤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外面的脚步声和喊叫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秦默的目光深邃而复杂,混合着痛苦和决绝。「云渺,」他声音低沉,「如果我们出不去,你就自己走。记住我告诉过你的安全屋位置。」
「不可能,」云渺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丢下你,就像你当年没有丢下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