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牍,“您瞧这刮削痕迹,分明是近日新作。”说话间指腹抹过竹片,暗藏的朱砂将竹简之上的刮痕染得猩红刺目。
赵高收刀入鞘时,刀柄镶嵌的蓝宝石正映出李斯等人踏入阁门的身影。
御史大夫的目光掠过满地狼藉,突然俯身捡起半片《非攻》残简:“中车府令好刀法,只是这断口处”,他指尖捻起竹片,“怎会有未干之朱砂之痕迹?”
王承恩的呼吸凝滞了半拍。异房突然重重叩首:“诸位大人明鉴!”他举起染满朱砂的双手,“小人是奉命用磁石查验简册,恐有逆党藏铁传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磁石,当众吸起数枚铁屑——那是他方才趁人不备暗中撒落的。
李斯冷笑一声,象牙笏板突然挑起王承恩的下巴:“适才之言语已入众人耳中,你这阉宦倒是忠心”,笏板边缘的云雷纹刮过老宦官结痂的杖痕,“只是这磁石查验之法,可是墨家机关术的要诀?”
阁内烛火猛地一晃。
王承恩瞥见异房袖中即将滑落的铜矩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躯几乎蜷成虾米。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帕子,染血的绢帕飘然落在李斯靴前,上面赫然绣着骊山陵的蟠螭纹——这是帝王亲赐的伤药包裹,被手中猩红朱砂及舌尖之血染红。
“老奴。。。老奴只知陛下每日批阅至深夜。。。”他喘得像是破旧的风箱,“故要仿墨家机关制。。。制御寒手炉。。。”说着突然掀开袍襟,露出腰间暗藏的青铜暖炉,炉身镂刻的“兼爱”二字在火光下流转。
赵高突然抚掌大笑,金丝护甲刮得刀鞘嘶嘶作响:“难怪陛下近日手炉不离身!”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异房紧绷的脊背,“只是这等精巧物件,怕是要墨家钜子黄庭靖亲自。。。”
话音未落,阁外突然传来钟鸣。
王承恩扑通跪地:“亥时三刻,该为陛下奉宵夜了。”他叩首时额头触到冰冷的地砖,瞥见异房正将真迹转移时蹭落的竹粉,悄悄用袍角碾散。
待玄色官袍悉数离去后,异房扶起老宦官的手在发抖。
身后,墨家钜子黄庭靖悄然出现,只见他对着王承恩做着墨家最大礼节,“承蒙公公大恩,墨家感激不尽!昨日相见,本不尽信,今日之事,惭愧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