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郗自信仔细打量,为首之人是现今的咸阳令,只见他玄色深衣上的赤缘在阳光下泛着血光,身后虎贲卫的青铜甲片叮当作响。
郗自信慌忙将进食了一半的黍饼塞进竹简堆,几颗黍粒从指缝中漏出,在青砖地上蹦跳着滚向一边。
“经查,戊字三号案有妄改诏书之嫌。”咸阳令抖开郗自信抄写的竹简,那团被他又描成抽象田舍的“诗”字在阳光下纤毫毕现。
虎贲卫的铜剑已然出鞘,剑脊映出郗自信煞白的脸——他这才发现秦剑的血槽里还嵌着暗红的碎屑。
面对众虎贲卫,郗自信一时间语塞。
前面的老隶臣突然扑通跪地:“大人明鉴!此子新来乍到,想来对御史台此处的刀笔尚不熟悉,不若轻责,如之再犯,再做惩处。”
随着老隶臣的叩首动作,他头上的竹簪滑落,露出后颈老旧的黥印。周围的年轻隶臣趁此将郗自信案上的竹简全数掀开,几枚写着错字的简牍哗啦啦响做一片。
只听咸阳令对着老隶臣耐心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莫逞口舌之利。倘若今日此子犯罪不刑,试问我大秦律法今后如何服众,所谓‘赏罚不信,则禁令不行’,此等违法乱纪之徒必惩矣!退下吧,再有说情者,同罪论处!”
随着一声令下,众虎贲上前驱散众人,拿下了这个刚刚穿越三个时辰的刀笔小吏。
郗自信被拖到院中时,瞥见了西墙根摆着五六个装满断指的陶罐。
咸阳令的玉韘叩在青铜劓刀上,发出催命的清响:“依《秦律》,妄改诏令者劓。。。”
\"且慢且慢!\"郗自信自然是听得懂此刑罚,看着慢慢逼近的青铜劓刀,突然小宇宙爆发,挣扎开双手捂着自己鼻尖,急中生智道,“大人可知最新颁布的《书同文令》?”
他忍着脚趾被按上砧板的剧痛,指着自己的“杰作”,唾沫星子乱喷起来,“大人请看,这‘诗’字右边看似像是厕筹,实乃象征我大秦肯定会像如厕般涤荡六国之糟粕!”
咸阳令听后不屑的说道,“原来是个阿谀奉承巧言令色之辈,那你可知《书同文令》还未下发?那么你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随即,咸阳令暂停行刑,安排属下仔细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