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十八年正月廿九,汴京贡院的青铜兽首檐角挂着尺许长的冰棱,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三千考生身着粗布襕衫,怀藏考具鱼贯而入,鞋底碾碎积雪的声响,混着巡考军士的甲胄撞击声,在空阔的贡院广场上荡起回音。
柴荣身着明黄锦袍,外罩黑色大氅,立在贡院顶楼的 “至公堂” 前,目光扫过场中。他身后的张仲景负手而立,青衫下摆被寒风掀起,露出腰间新佩的 “太医院提点” 玉牌,牌面 “医道” 二字为柴荣亲书。
“陛下请看,” 王朴指着场中一名抱病应考的考生,“此子来自江南寒门,悬梁刺股只为医科,其志可嘉。”
柴荣目光落在考生颤抖的笔尖上,微微颔首。
答题结束收拾卷宗时,楼下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一名监考官踉跄着被推搡至阶前,怀中掉出几卷宣纸。
“启禀陛下!” 李重进铁枪往地上一戳,冰碴四溅,“这狗东西在考场私售考题,某亲自从他袖口搜出密卷!”
监考官面如死灰,膝行向前,额头在青石板上磕出血痕:“陛下饶命!小人鬼迷心窍。。。”
柴荣俯身拾起密卷,朱笔圈注的 “治疫策论” 四字刺入眼帘。
他忽然想起去年江南大疫,无数百姓因缺医少药而亡,此刻却有人拿救命之学做交易,怒意涌上心头。
监考官浑身筛糠,不敢作答。
李重进见状,铁枪挑起其衣领,如拎小鸡般提起:“陛下问你话呢!”
“是。。。 是!” 监考官尿湿裤裆,“罪臣非敢舞弊,实因家贫,妻子家中卧病,贡院值夜时偶然看到考题才想到贩卖之法。。。”
柴荣挥手示意李重进放下人,转身望向张仲景,后者正捏着密卷边缘,指尖摩挲着纸上 “五气六淫” 的批注。
“先生怎么看?” 柴荣问。
张仲景将密卷递给李重进,沉声道:“此卷虽写满医理,却无半分临证体悟。若让此等投机者入太医院,他日问诊施药,必误人性命。”
李重进啐了一口:“娘的!某当年驰骋疆场,见惯了生死,最恨这种拿人命当买卖的鼠辈!”
赵匡胤在一旁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