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发浸过酒的布巾。”
未时初刻,十二名太医院差役踢开木门,腰间的错金药囊撞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叮当声。为首的班头晃着腰牌,目光扫过墙上的 “饭前洗手图”:“郗妖人!竟敢用烈酒坏了医典规矩!” 他一脚踹翻药碾,晒干的忍冬花与艾草飞散一地,落在郗自信脚边。
诊室内顿时大乱。
那位曾抱着濒死幼儿来求医的李大嫂突然跪下,怀里的孩子正抓着她的鬓角 —— 半月前,这孩子因脐带感染高烧不退,是郗自信用烈酒清洗脐部,辅以自制的磺胺粉,才从鬼门关拉回来。“官爷!”
她额头磕在青砖上,“我儿的脐带疮就是郗大夫用酒治好的,您瞧瞧这伤疤,结的痂比太医院的药膏干净十倍!”
更多百姓围拢过来,有人举起痊愈的手臂,有人捧着空药瓶,七嘴八舌的求情声像春日的柳絮般纷飞。
班头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水火棍:“妖言惑众!拖去刑部大牢,别磨蹭了,咱们还得等着复命那!”
郗自信被推搡着出门时,看见小药童正蹲在墙角,用他教的方法将纱布浸在烈酒里。少年抬头,眼中满是泪水,却还记得将浸好的布巾塞给围观的百姓:“遇到疫病之时务必捂住口鼻!郗大夫说,疫病是从嘴里钻进去的!”
御街的青石板被春日的太阳晒得发烫,郗自信跪在街心时,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
柴荣的车驾从城外归来,青鸾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车帘内传来的咳嗽声。他看见帝王掀开帘子的瞬间,袖口的脓血渍像朵暗红的花,绽放在明黄的龙袍上。
“郗大夫,听说你医道高超” 柴荣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但是,太医院说你用西域邪术,可有此事?”
帝王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琉璃片上,那是他用破损的琉璃盏磨制的,边缘还带着火烧的痕迹。
郗自信抬头,看见柴荣小臂的溃烂处已蔓延至肩头,腐肉外翻,脓血顺着袖口滴在车驾的雕花踏板上。
他突然想起在现代急诊室见过的严重感染病例,此刻却只能用最原始的语言解释:“陛下,这些致病的蛀虫比尘埃还小,肉眼难见。烈酒能烧死它们,就像冬日里用火烤死棉被里的虱子。”
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