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小楷旁绘着简略的航海路线,箭头指向东南海外:“陛下可知,臣附了后世‘海上丝绸之路’的猜想。”
他的指尖划过 “倭国”“扶南” 等地名,“当年在唐时,广州港商船可至狮子国,载回象牙、香料。如今我晋室若派船队出海,以均田制为引,携科举雏形,定能让‘晋’字旌旗遍插四海。”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石道上的铜铃被震得叮当作响。
一名浑身汗湿的信使跌跌撞撞闯入灵台,手中捷报的封泥已被汗水浸透:“陛下!泉州刺史急报 —— 海外商船抵港,船首高悬‘晋’字旌旗,称在南海见我朝屯田船队,愿奉正朔!”
司马炎听罢,仰天长笑,笑声惊起檐角栖息的雏燕,振翅声与远处太学传来的朗朗书声交织。
他转身握住李吉甫的手,掌心的老茧与对方握笔的指节相触,仿佛触碰到了治世的艰辛:“卿本后世之人,却为我晋室绘就万里江山。当年朕在太极殿初见卿时,何曾想过,一卷图志即能化干戈为玉帛,让八王俯首,羌胡内附?”
李吉甫低头,袖中《西域图记》的边角露出半幅简笔画:两个孩童并肩而坐,左边羌人少年手持羊鞭,右边汉人孩童握着书卷,脚下是一条蜿蜒的水渠,渠中水波上漂着胡汉双语的木牌。
这是他在长安时,于羌汉杂居的村落所见 —— 两个孩子趴在地上,用炭笔在羊皮上画下的 “胡汉一家”。
此刻阳光斜照,简笔画上的炭痕微微发亮,仿佛那些天真的笔触即将跃出纸面。
远处,太学的方向传来清亮的诵读声音,忽高忽低,夹杂着胡族乐器 “筚篥” 的悠扬的曲调,低沉的鼻音与汉语的平仄奇妙地融合,竟成一曲和谐的乐章。
李吉甫闭目聆听,脑海中浮现出太学课堂上的场景:羌胡子弟与汉人学子同席而坐,桌上摆着《禹贡》与胡族的《狼鹿传》,先生正用晋语与羌语双语讲解 “九州水土”。
司马炎松开手,走到灵台边缘,望着洛阳城尽收眼底。
宣阳门的石额上,《九州劝农图》的朱砂字迹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三十六盏青铜灯虽未点燃,却仿佛仍能看见雪夜中那蜿蜒的光带。
他忽然想起那个李吉甫捧着图